昏黄的烛火轻轻跳动,一把小剪刀伸过去,剪掉烧黑的烛芯,发出小小的一声“啵”,那烛光闪了一下,忽的燃烧起来,照亮雪千寻微白的脸。她拿起桌上的信,送入那翻腾的火焰里,火苗倏地窜高一截,化作一缕青烟。
雪千寻素手抖了抖,这薄纸便化作了一团灰烬。
此信来自开封,若看到落款便知那信的主人正是江湖顶好也顶古怪的名医。
杀人名医,平一指。
她的眼中映着闪烁的火光,一张脸冷清清的,看不出喜怒。
一张娇俏的脸从窗边探了进来,苏音端着盘果饯过来,凑到她身边。“看什么呢?”
雪千寻转过身又露出柔和的笑来,“我只是看这烛火,说起来也是个有趣的东西,又可照亮,又可取暖,也可以成燎原之势,吞噬一切。”
苏音嘟囔着把果饯放下,“所以对着等危险的东西要注意些,更夫才会叫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嘛。”
雪千寻点头,“你说的正是,小心火烛。”她捏了颗蜜饯入口,熟悉的味道充溢口中,只是前头没了那药苦,她轻轻的含住,似是不经意的问:“醉清风这种毒很是奇怪,不伤性命,只取武功,怎么会有人制这种毒?”
“家母说情之一字最为难懂。这醉清风便是一个女子为情而制,既想他永相伴,又不舍得伤毫厘,只好制了这种毒药。”
雪千寻挑眉,“那他醒来呢,如果要走又有谁拦得住?”
苏音微微垂了眼,“这醉清风...”
雪千寻冷声替她道:“这醉清风不伤性命,却取武功。”
苏音哑然看着她,冷不防一道黑影抵在了脖子上。雪千寻武功本不及她,这一下却极快,冰冰凉凉的刀刃激起她一片小疙瘩,她抬了抬脖子,听得雪千寻继续道:“服解药时间越晚,武功退步越远。而这醉清风根本没有什么十三种配法,锦衣卫更是没有这药的配方,只是偶然得到这药罢了。”她看到苏音眼中惊讶的神色,知道自己起码猜中了□□分。锦衣卫如果真的可以自己制这种药,那早就成了一大杀器,怎会不声不响?那醉清风的药性倒是她飞鸽给平一指求得的消息,只是平一指也道这药已失传许久,解药更无处寻。
但苏音却说她能解,只是偏叫东方良去寻什么药方拖延时间。她当时见苏音十分有信心不似作假,那么原因几乎可以肯定,“但是我知你苏家却有这解药,只因你正是那制药之人的后裔!”
苏音苦笑了一下,“当初听希姐姐说你聪明我还不信,可接触了这些日子,却不得不承认你的确非同寻常。”她坦言承认,“我是有解药,但并非他们的后裔。她最后给了家祖解药,放走了他。锦衣卫从哪弄到的醉清风我不知道,那解药我当初跑出来的时候的的确也好奇带走了。我也愿意救她。”
“但你却要废了她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