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传说。
而今,新一代的传说离每个人都很近,虽然名声难听了些,但谁都知道,这名字估计会是百年内武林的噩梦。
七天,四百七十二人,遍布三省九地,一人一剑,尽数屠之。猩红的大字写在墙上乍眼的要命: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河北平定州,有间酒楼,一个说书先生说的是眉飞色舞,听的人却不敢靠的太近,但瞧那一会儿震惊一会儿鄙夷的神情,显然是听的认真。
说书先生说的正是日月神教右使东方黎的事情,他一张脸长得普通,嘴皮子却十分灵巧,说起话来跟打算盘似的,又轻快又明亮。
“今天给大家讲的这一回,正是东方不败血战驻鹰堡,且说那堡主...”他的话被一个中年儒雅的人打断。
“我听说血战驻鹰堡的是日月神教右使东方黎,怎地又成了什么东方不败。”
那说书先生被打断了也不生气,笑道:“这位前辈一看就是武林高人,不过消息未免不大灵通,那东方右使连屠十一家,都在墙上留下了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血字。早有人传闻他自艺成之后入了日月神教便未尝一败,故此改了名字,叫做东方不败。”
那中年男子正是左使向问天,他闻言不再做声,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悦来。说书先生看在眼里,轻笑了一下,接着说起书来,他说的生动,叫不少人竖耳倾听,一幕幕宛若他自己亲见似的,什么东方黎每至一处杀钝了剑,只好丢弃,又说什么东方黎从驻鹰堡出来,一身白衣都染成了血红,妖孽无双。
又有人问,“那东方不败怎么也是日月神教的右使,又何苦自己亲力亲为,不带些教众去呢?”
说书先生笑道:“这位大哥问的好,这东方不败虽然嗜杀成狂但却是个痴情种子,据说他在扬州城内遇到了位姓雪的青楼女子,一见钟情,与怒蛟帮大打出手最后诛之。后来带雪姑娘去找杀人名医平一指看病,被仇人堵截,险些误了雪姑娘的病情,这才怒极大开杀戒,因是心上人之事,总要亲自动手才好。”他瞥了一眼那中年人,又悠悠地道:“当然,也有可能是东方右使与教内不合...”
向问天听着他胡扯,不动声色,一口饮尽杯中之酒,抛下锭银子翩然去了。他一路施展轻功,直上了黑木崖去,想去见任我行,又中途止步,折回了自己的院落。日月神教左右使位高权重,各领一旗五长老,又遥领风雷、神龙、朱雀三堂,但却不大管实务,日里倒也清闲。只是他一进院门小厮就跑来,“左使,风雷堂李堂主等您很久了。”
李铎?他疑惑了一下,风雷堂堂主李铎是趁东方黎不在新时提上来的,也是任我行的心腹,向问天知道他来找自己多数是任我行的事,不敢耽搁,连忙进去。
“李堂主,老夫出去转转倒让你久等。”
李铎见他回来连忙起身抱拳,“左使莫要客气,”他三十几岁的模样,在日月神教也待了不少年岁,光跟着任我行便有几年,与向问天也算熟识。
向问天挥退小厮,问道:“李堂主此次来可是为着...”
他话没说完倒被一个闯进来的愣头青打断,“左使,右使...”他见到李铎坐在那里也是一愣,赶忙不再说。
向问天脸上一寒,喝道:“有什么便说什么,在李堂主面前遮掩什么?”
“是,近日您让我监视着右使的院子,前几日一直运些乱七八糟的药材进去,您说无妨,但今日却有些异常。”
向问天听到他这话心中一苦,本念他忠诚才放他去那边监视着,谁想到今天竟会碰上李铎在这里,这傻小子看不懂自己的眼色倒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任我行疑心最重,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身为左使监视右使,指不定也要疑心自己。眼下他只盼真的有什么异动,也就摆脱了自己的干系。
“什么异常?”
“今日不再运药材了。”
向问天听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却没见那跪在地上的教众与低头喝茶的李铎曾有片刻的眼神交流。向问天在日月神教颇有地位,如今又针对上了东方黎,不逼走他很难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