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葬费就要五两银子!”
想到这儿,柳庆不禁老泪纵横,他心里一横,吼道
“柳福!吩咐下去,把库房里的一千六百斤粮食都卖了!给少爷预备着!”
这歇斯底里的吼声倒是没唤来柳福,却把自己的小儿子刘保和吓得哭了起来。
柳庆有三个儿子,老大柳保泰,老二柳保成,老三才三岁叫柳保和。
想到自己另外的两个儿子还要用钱,这柳千户竟然有些犹豫了。
就在这个当儿,却听见柳福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道
“老爷!少爷又活了!”
柳庆大惊失色,连忙吩咐柳福去找曹郎中,自己快步去卧房看柳保泰。
柳保泰睁开眼睛,惶惑地一言不发。
眼前的陈设和自己在博物馆里看见的明清生活展的展柜相差无几,就是多少有些寒酸。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在自己床边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阿弥陀佛。
他感到很口渴,于是说道“有没有水啊!”
那妇人连忙端过来一碗清水,柳保泰看着这碗水,脑袋哄的一声,懵了。
这碗是粗瓷大碗,看纹路应该是万历年间的民窑,十有八九是真品,这是个文物啊!
又定睛一看眼前的中年妇人,那身装扮,活脱脱是明代的装束,想必还是一个命妇。
“泰儿,你倒是喝啊!你终于醒了,为娘这几天真是苦啊!”
柳保泰,大惊失色道“这不科学啊!”
那妇人道“都这样了,还学什么啊!明年给你说一房媳妇,你太太平平的就好了。”
柳保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自己披头散发,他恨恨地揪了揪
真疼!
就在这个当儿,闯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穿着一身青官袍,胸前的补子,画着一头木木讷讷的熊。
柳保泰大惊失色,道“这也是真的!”
那武官半哭半骂道“逆子啊,你终于醒了!”
柳保泰痴痴地问“今年是哪一年啊?我是谁?”
那妇人道“傻儿子,现在已经是崇祯元年了!你是柳保泰啊!”
话音方落,柳保泰道“我是济南卫的应袭舍人,我父亲是左所的千户柳庆,我是第九辈?”
柳庆骂道“这逆子记得倒清楚!”
妇人连忙去劝,却听见病床上传来了撕心裂肺地嚎哭声。
柳庆以为是儿子悔过了,于是宽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柳福带着喜气道
“我听见少爷哭了!”
不多久一个方面老头,冲了进来,满脸潮红,一边笑,一边喊
“活了,活了!死而复生了!”
这老头,连蹦带跳,似乎他倒是这柳保泰的家属一般。
跟着进来的却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和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
那清瘦老头,开始是满脸怒色的,但看到这一幕,脸上却马上换上春风一样的笑意道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和我师叔那是得了宫里太医真传的。”
转过头来又对柳庆道“恭喜大人,令郎想必是保住命了,但是看起来元气尚是亏虚,待学生开两副调养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