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毕业后来天辰，我可以先帮你还清欠债，在校期间实习时间都依你。怎么样，考虑一下？”蒋柠把合同递到咖啡桌对面。

叶翊看了看桌上厚厚一摞协议，并没有要翻阅的意思，只是微微低头客气地回道：“谢谢学姐，我会考虑的。”

蒋柠把长发撩到肩后，笑着说：“你还真是软硬不吃，怎么，嫌天辰不够好？”

“怎么会。”叶翊情绪并没变化，“只是怕三年后自己的表现辜负了学姐的期待，才要慎重一些。”

“行，算你会说话。”蒋柠无奈，有些惋惜不能尽早把叶翊抓在自家公司的手里。

之所以在大二刚开始就算计着要把人招揽于麾下，一方面是因为知道他家里有困难，蒋柠也一直很欣赏叶翊，多少算是出于交情想帮一把学弟；另一方面也确实因为叶翊的能力有目共睹。

高考省三考上S大，大一上半学期在绩点4.0，下半学期家里出事落了将近一个月的课，回来以全系前5%的成绩平级转专业，大二从数院到了金融系。

本来听说叶翊是计划走数学研究方向，蒋柠也就没打算干涉人家的科研理想。这会知道转到金融系一看就是要走实践的路子。这才一等开学就赶紧过来捞人，没想到还是碰了个软钉子。

说是回去考虑考虑，基本等于婉拒了。

蒋柠还是不想放弃：“那合同你带回去看看，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叶翊答应下来，蒋柠松了口气。看来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叶翊向来有话直说，真没兴趣绝不会拿乔吊人胃口。

叶翊刚来S大时和蒋柠一起策划过不少校内活动，也算是平时能聊得来的朋友，这会即使买卖不成仁义尚在。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暂且按下实习就职的事不提，喝着咖啡，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就当好友开学小聚，只不过关系似乎远不如从前热络了。

蒋柠有些感慨，叶翊当初刚入学多阳光一孩子，结果因为家里的变故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情绪，总是不经意流露出阴沉、防御的神情，实在让人扼腕。

正暗下思忖着，蒋柠的手机突然响了。

叶翊见她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慌张，问道：“怎么了？”

“没事。”蒋柠平复下心情把手机收起来，起身说：“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如果需要帮忙……”叶翊觉得不太对劲。

听到叶翊的话，蒋柠一下子没绷住情绪，跌坐在沙发上：“申擎自杀了，他吃了一瓶安眠药，刚才发消息和我道别……我们明明分手了，他为什么要还是缠着我……”

“学姐先冷静一下，你知道申擎住在哪里吗？”

“知道，我有他的地址。”

“好，我们报警，先让警察去他住的地方把人送到医院洗胃。”叶翊见蒋柠按键的手抖得厉害，于是拿过她的手机安慰道：“没关系，我来。”

报了警大约十分钟，叶翊接到警察回复，说申擎没吃药，他们破门而入地时候人正好端端坐在家里打游戏。

得知申擎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骗她见面后，蒋柠气得脑子都有些发懵，骂了整整半个小时渣男才接过叶翊递过来的纸巾，道歉道：“对不起，耽误你时间听我抱怨了这么久。”

叶翊也不介意：“没事，该骂。”

见叶翊虽然面无表情，可听着话里话外还有点义愤填膺，蒋柠破涕为笑，“谢谢，心情好多了。”说完又犹豫了一下，有些难为情道：“麻烦刚才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嗯，学姐要注意安全。”

蒋柠笑笑，“放心，他没胆子来学校惹我。”

蒋柠踩着高跟鞋走后，叶翊留在咖啡馆里读课上政治经济学的的材料，一时没注意到落地窗外，有三个人极其有存在感站成一排，正直勾勾盯着他看。

蒋桦靠着玻璃活动了活动手腕，把身上的七零八落地挂坠甩到身后，指着叶翊咬牙问发小：“就是他欺负蒋柠？”

王简书言之凿凿：“你姐骂了他半个小时人渣，最后哭得梨花带雨，这要还能有假我吃了这家咖啡馆！”

“都哭了半个小时那你不早告诉我！”

“他妈这也怪我？不是你说蒋柠不让你管她的事，我要提前说了你一冲动当着你姐的面就打起来怎么办？到时候卡被停别再找我借啊蒋桦！”

外面两个人已经开始内讧，叶翊依然毫无察觉，又打开文档写兼职的翻译。

突然，一杯咖啡从天而降打断了叶翊的思路，一半撒了在地上，零星几滴溅在叶翊白衬衫上。

店员有些慌张地抽出几张纸巾给叶翊，“抱歉同学，麻烦你去后面洗洗吧。”

叶翊皱眉避开他的动作，收起手边的材料说：“不用了，我回去自己洗。”

“还是先在我们这里冲一冲吧，回去干了就不好洗了。”店员坚持道，又借擦污渍的动作俯下身，在叶翊耳边低声说：“外面好像有人堵你，小心。”

叶翊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瞥向窗外，正好看到一头五颜六色长发的蒋桦正和王简书吵得热火朝天。

“没事，我不认识他们。”叶翊以为店员看错了，也没当回事，“还是谢谢提醒，这杯咖啡多少钱，我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