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意想了想,最后决定找护士要张折叠床,反正对于她夜不归宿这件事,他们没人会在意。
“太晚了,不安全。”她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曾嘉灵噢一声,点头表示赞成,“女孩子这么晚回家是不安全,最近新闻上老报导这种事件,某某女士下班打车遇变态司机,把车开到荒郊…”
“开到荒郊?”她认真地重复着他刚说过的句子,心头浮起一丝捉弄人的念头,故意逗他:“把车开到荒郊干什么?”
中间的帘已经拉上了,遮挡了双方所有的视线,她不知道那人睡没睡下,说话轻轻的。
易意把床放在曾嘉灵这一侧,靠墙躺下来,偏过头,听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像夜空的星子揉碎掉进眼睛里去了一样。
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先奸后杀。
可是话到嘴边,他忽然又缺乏往下说的勇气,嗯了半天也没嗯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干硬地把话岔开,问她:“你不脱了鞋再睡吗?”
她顺着他的话,又往下躺了躺,直到半截小腿都伸在外面,“放心,不会弄脏了。”
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穿着鞋睡觉会让她不舒服,可是她已经闭眼准备入睡觉,他不好意思打扰她。
房里整夜开着空调,一位年轻的实习小护士进来查房,看见这一幕,殷勤地帮她翻出一床薄毯,开玩笑说:“稍微盖个角就行,我待会儿把温度调高一点,可别冻感冒了啊,好好的人刚进来就病,这要传出去我们医院还怎么混哪。”
过了一会儿,先前那个和易意在门口碰见的护士敲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人,手臂上吊着的白色石膏格外显眼。
打开门没有见到那张思念了好几个小时的脸,高进焦急地探头出来,高声喊着:“述哥,述哥你在不在?”
无人回应。
曾嘉灵听见响动,已经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门口,易意闭着眼,呼吸都没乱一分。
“MD,不在。”
说完抬脚就要走:“是不是在别的房啊,你再好好查查,找不着他我今晚睡不着觉。”
“在呢在呢,怎么不在。”
护士立刻拉住他,碰巧大拇指撞了一下他那只打石膏的手,他哎呦一声高声喊疼。
护士赶紧撒手,左右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既歉疚又讨好地说:“你可小点声吧祖宗,别再闹了,就当体谅姐姐们讨生活不易。本来从八楼转下来的时候他就专门交代要清净,不然我们哪来的胆子故意瞒你,现在好,整层楼的病房都被你闹得不安宁,谁也别想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