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周薇突然大声打断她，她一开口，那些让人喘不过气的过往，就像再次活过来，幽幽地伸出触手，顺着脚后跟攀到头顶死死缠住自己，“本来我念着过去的情分想放你一马…”

易意收了笑，打断她，“你说什么情分？噢，”她恍然大悟似的，说：“差点忘了，你曾经也是一中的学生。”

她有意把“曾经”两个字咬得很重，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周薇有些吃惊，来之前她打了很多草稿，背了无数狠话，现在全忘干净。她从来没见过易意这副模样，冰冷，刻薄。

“要不大家各退一步吧。”林娟想做和事佬，从那一伙人中站出来，拉住易意的手臂，“易意，周薇也不是故意要带人整你的，你说实话，那天早读的时候是不是你告的密。”

一群人屏气凝神看着她，他们的眼神，有看怀疑的，有愤怒的，有打抱不平的，还有看好戏的，就是没有一个真正是想找她求证的，包括林娟。

易意皱了皱眉，迅速把手抽回来，“都到这里了，不打一架回去，我替你们觉得吃亏。”

林娟肩膀垮下去，不知是无奈还是松一口气。

但她看着易意，后者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一双眼睛在细密的齐刘海下忽闪忽闪，黑漆漆的，漂亮极了。

天暗下去，巷子里的路灯就亮起来，不仅她，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美丽的东西，总能轻易激起人的保护欲，对这些正处在青春期的男生来说，更是致命的诱惑。

有个男孩出声，说：“我觉得她不像那种人。”

“Biaozi又不会把Biaozi两字儿刻脸上。”

“嘉嘉是看上她了吧！”

“人家可是一中的高材生，看不上你的，除非…”

“嗯…啊…”

一个男生接着上一个女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用暧昧的字眼，绘声绘色地喘着，众人哈哈大笑。

少年的世界没有那么成年人复杂，他们讨厌谁，想欺负谁，就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排挤，嘲笑，身体暴力，就是他们认为所能实施的最大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