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是风疹,会头痛、发热、呕吐、四肢乏力、视物重影,甚至短时昏厥,个别的也会腹泻、肢体僵直等。”
年过半百的老巫医诊了半天终于开口,语速甚是缓慢。那急坏了的两人刚要提起心胆,就听他又继续道:
“不过不必担心,虽然此症来势较凶,但却是小病,不会伤及本源,也无须特殊救治,略敷些药草缓解即可,只要不再吹风,过不了太久便可自愈。素闻伊大人也精通医术,是个中高人,想必此事他也应是清楚的。”
几人齐齐看向躺在榻上的伊,他身子刚刚缓了些许,但仍脱力,虚弱的动了动眼睑,道:
“确如巫医所言无需担忧,只是此症会经过飞沫染及他人,看来这段时日,伊挚要劳烦二位大人替伊挚去朝中代假了。”
终古和费昌哪会介意,争相安抚:“无妨无妨,我们相交许久,这点小事我等自当代劳。你就在家中好生静养吧。”
这一折腾便到了夜幕低垂之时,终古二人前脚刚走,伊便起身,麻利的打点起行装来。
此时随侍在他身边的二奴皆是一惊。“大人,您这是……!”
这两个都是伊的人,他自可与她们直言。但见他手脚未停,口中说道:
“我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时日,会尽量在疹期结束之前返回。我这风疹是小疾、又会传染,有终古和费昌亲眼所证,这段期间理应没人会来探望了。你们看好尨兰公主,别让她惹乱子便可。”
伊仿佛早有打算,两个奚奴却忧心忡忡:“可是大人,您受不得风啊……”
伊面上无波,淡言应道:
“那所谓风疹是假的。我对柳条汁液过敏,恰好状似风疹,饮酒时趁他们不备就下了一些在自己杯沿。我自己不说,巫医自然不知。这些疹子不怕风吹,再过个把时辰就会消了。”
说话间,他已经披好了适于行走夜路的玄色外袍。
二奴相视一眼,跪地齐道:“奴们明白了,恭送大人。”
一匹玄骑悄然离去,伊的寝房前却再次吵闹了起来。“贱奴!让我进去!”
尨兰怒目而视,什么有施喜已孕?什么思他甚切?她不信,那疯子妖妃就算真的有孕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不是伊挚的!
“大人的风疹会染及他人,故而大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见。”两个奚奴面冷如冰,不见一丝回旋的余地。
然而尨兰拗起来怎是好哄的?她也横起眉眼,沉声训道:“我才不怕什么风疹!我有重要之事要问他,叫他快些见我!”
她现在的身份是“奴”,如此口气自是不成体统的,奚奴顺势顶道:“大胆!怎可对大人如此无礼!”
谁知尨兰受了那密信的刺激,早就把伊不许她暴露身份的忠告抛诸脑后,一语吼出:“大胆的是你们!你们可知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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