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步调头,失了魂一般。
“小姐!您怎么了!”
廊道之间,丰儿疾步迎上,将摇摇晃晃的敏毓扶住。
“丰儿,原来,他是爱过我的……可为何我从前就没发现呢?……”
她之所以会这般要强,都是因为癸当初相识时说她蠢。可原来,那不是他看不起她,他口中的“蠢”,竟其实是爱。
原来癸曾经也是对她有过情的,却在这些年里被她那盲目的“志气”和骄傲给消磨耗尽了,亲手毁掉自己本该有的幸福,她倒真真是蠢了……
而如今,癸要将她视作陌路,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敏毓本能一般紧紧抓着丰儿的手臂,眼睁得大大的,却空洞无神,再无美感。
丰儿不由得一阵心疼,她不知方才在廊道的那一端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高傲如小姐,定是不希望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的。
“小姐……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欲走时,丰儿一个转神,恰好看到不远处紧随敏毓之后的乌曹,可他已停在了那边,并无欲上前之意。
而正要张口唤他,又见他轻轻摇头,示意无需作声。
丰儿便心下觉得乌曹这是好意,她的小姐如此失常,也是再受不得多余的叨扰了,便与其互通了一个眼神后,搀扶着敏毓离开。
乌曹则冷下了眼来,看着丰儿与敏毓越走越远的背影,隐隐勾起了唇边……
……
太阳还未西落,喜果然睁开了眼睛。
如此,艾庚的小命也算保住了。
“大王,药已备好,劳烦元妃趁热服下。”
艾庚亲手将药碗呈上。
喜依偎在癸温暖的怀里,一瞥之下眼中竟是一颤。“这……是什么药?”
那碗里盛着的,怎么看,都像极了伊曾经自创的汤液。
癸私自猜测这应是她见惯了平日捣碎嚼服的草药,不理解此等汤剂的形式,便解释道:
“许是你未曾见过,此为汤液。由于此前你已昏迷了好一会,无法再张口,不能自行嚼服,故而艾庚命人将配好的解药加水熬制成汤,待药效全部溶入汤中,再将这汤喂你喝下,方才给你解了毒。”
喜闻言心底微动。果然,这艾庚在商国是见过伊的,不止制膳,就连汤液也得到了伊的传授。只不过眼下……
喜忽然有些怯,揪着癸的衣袖低声询问:“我现在已经醒了,能否……不再喝这药了?”
艾庚现出为难之色。“呃……元妃刚刚醒转,这解药需再服个至少三次,方能肃清体内余毒。”
癸轻轻捏了捏喜的小手,又亲手接过药碗端至她面前,也出言劝道:“妺喜听话,为了身子,乖乖服药,好不好?”
喜盯着那黄乎乎的药汁,咬着唇瓣,烟眉紧蹙,模样甚是委屈。“这汤液……可会很苦?”
想起当年一时好奇初尝汤液,苦得她将五官都皱做了一团,最后还是伊以一吻为她分去了苦楚……
她虽然并非有心回忆这些,但彼时的温存甜蜜忽然一涌而入、灌回脑海,她的脸还是难免有些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