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龙妃瞬间收敛了一腔锐气,柔成一汪清泉般乖乖施礼。“父亲……”
豢龙逢原本严肃得骇人,可当最疼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呈如此乖顺状,他心底也便立即消了大半戾气,只不过为了大义,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的。
“敏毓,你既然入了后宫,就要老老实实的侍君,别总想着耍什么手段争宠,给大王平添烦乱!”豢龙逢沉声斥道。
而对着这个表面严厉,实则最宠自己的父亲,豢龙敏毓再不复之前在花园里的心机强势,露出一脸娇滴滴的可怜相,吐出了几月来攒下的一肚子苦水:
“老老实实的侍君……敏毓也要侍得到才行啊!”
豢龙逢皱眉。“这是何意?”
敏毓怨怼的撇了撇为增其美色而涂得樱红饱满的小嘴,此时放下重重戒备的她才终于有了点十几岁少女该有的模样,倾身粘去了父亲的身边。
“父亲有所不知,自从那有施喜入宫做了元妃,大王便只待在容台宫,再没去过其他任何一人的寝宫了,就连他的正阳宫都不怎么回了。”
豢龙逢听后大惊。“什么?这几月来大王都只专宠元妃一人,没碰过别人?那这段时日……可有哪个姿色不错的奚奴受到过临幸?”
“父亲!大王连帝妃都不碰了,怎还可能轮得到那些贱如牲畜的奴?”敏毓撅嘴瞪眼。
豢龙逢却是已无心再顾及女儿的小情绪了,帝王专宠,这断非好事……
……
翌日,太室殿上有一年轻男子面附急色,出班奏报。
此人来头不小,正是掌管全国车马的车正、同时又是主政川地的诸侯——费伯费昌。
“大王,驻守西北的将军扁传书来报,畎夷在近日已悖逆和约,越过岐山,迁居到了岐山与邠山之间,大王是否要下令出兵,将他们……”
还不及他说完,癸便以食指附唇,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费昌不解,便滞了一下,但见癸十分认真的轻声道:“小声点,妺喜睡着了。”
顿时,满朝文武目瞪口呆,全都看向癸怀中抱着的正睡得娇甜的美丽女子。
癸亦下意识的低头望她。
额发如丝,透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来;
鹅蛋般的小脸此时正因熟睡而面浮微热,便就悄无声息的粉嫩了些许;
眉色淡淡的,形似柔柳,十分怜人;
浅黑色的睫毛细软纤长,根根紧密,看起来毛绒绒的,挠人心痒;
鼻尖小巧可爱得让人随时都想上手轻轻捏上一捏;
水揉的小嘴红嫩嫩的,微微嵌开一个小缝,昭示着她睡得有多么酣甜。
癸不自觉的缓缓勾唇,眯弯了眼眸,现出了从未被臣子们见识过的温柔笑意。
豢龙逢见状大骇,心念元妃误国,事态严重,不可再拖,便不顾方才癸的警告,疾步而出,肃然提道:
“大王,臣听闻大王近几月来都未曾临幸其余后宫帝妃,仅对元妃一人专宠,不知可否属实?”
癸瞬时紧蹙了浓眉,抬眸反问:“那又如何?”
他喜欢谁,宠谁,与外人何干?
然而众人闻此,皆勃然色变,相视而焦。
费昌更是顿生忧虑,直言进谏:
“大王!自古帝王妻妾充盈、后室和美,方才能稳定社稷、造就出前庭盛世。大王对元妃之情纵然深切,但也不可行以专宠,而不顾其他啊!”
终古亦是正色附和:
“豢龙大夫与费伯所言甚是,大王缕为元妃打破先例,方才甚至仅因元妃熟睡而中断议政,此绝非明君所为,长此以往,必将有损国体,请大王务必三思!”
顷刻间,朝中众人频频上奏,恳请癸不可再如此嬖宠喜,竟是引得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