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浩试着动了动身子,背上奇痛无比,竟是动弹不得,只好任由身体悬挂在这树杈上,梨树茂密的枝叶中挂着黄橙橙的梨子,他干脆摘了一个,放在嘴里一咬,满口生津,甘甜可口,精神也提起了几分。
山风自脸上吹过,钻心透凉。
段浩无奈的说道:“大树啊大树,你这般顽劣,却要长在这个地方,岂能想到今日却救了段浩一命?”
说着不禁嘿嘿苦笑,看着头顶薄雾,想来已离山顶甚远,也不知有没有方法能够回去。
就这样挂在树梢三个多小时,段浩才慢慢能够挪动身体,他抓着树枝慢慢坐起,看底下依然一眼望不到头,心中一阵寒意,要是没有这棵大树挂住,恐怕这时自己已经粉身碎骨。
他忍着剧痛挣扎起身,从横着的树干上走到悬崖裂缝处,这裂缝不大不小,正好够一个人站立,只是裂缝很深,里面漆黑一片,见不着任何事物,侧耳细听,却有溪水流动的声音。
难道里面竟是个岩洞不成?裂缝细长狭小,段浩侧着身子勉强钻了进去,只觉面皮一阵发凉,虽然看不见眼前情景,但可断定,这里面确是一处洞穴,只是不知大小。他口干舌燥,朝着水声摸黑过去,脚下突然一湿,是个水潭,他附身掏了些水送入口中,清凉甘甜,抬头时,却见不远处拐角隐隐透出一丝红光。
当下也不犹豫,朝着红光摸索,走了一会,见红光是从另外一边透过一道夹缝而来,他侧身钻过夹缝,突然全身感觉如火烤,眼前红彤彤一片,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道直钻心田,定睛一看,竟是一潭岩浆。只见这边是个不大不小的洞穴,左侧是一个十来米大坑,大坑左高右低,里面沸腾着滚滚的血红岩浆,一阵阵热气迎面扑腾,段浩吓了一跳,赶紧往右侧移动,因为脚下不远就是岩浆坑洞,要再往前走上一步,恐怕就会灰飞烟灭。他刚朝右侧一动,一股冷气拍打过来,右脸冰的发痛,余光处又是一片血红,他转眼去看,竟然是一块巨大的冰块,那冰块似一座小山,倒影着这边的岩浆,通身血红发亮。
段浩觉得此处真是怪异,这冰火两重天的景象竟就相隔几米。那冰块左侧被岩浆的热气烤的丝丝融化,脚下是一条小沟,应该是常年累月被冰水侵蚀而成,所以方才在外面才能隐隐听到有溪水流动。
冰与火之间是一条几米宽的岩石小路,比之两边要低上许多,由一条条漆黑的岩石横铺而成,看来这条小路是岩浆倒灌到到冰山一边冷却所致。那一条条的岩石缝中生着一朵朵血色灵芝,如同一朵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
段浩走过小路,但却不敢轻易触碰到那些血色灵芝,前世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越是鲜艳的东西越是触摸不得,走在路中,感觉甚是奇怪,半边身子奇热无比,半边身子又是寒冷异常。
到了小路这头,只见石壁光滑,似乎被人打磨过一般,竟似镜子,能够反射出倒影,段浩感觉新奇,只见石壁上的倒影呈现的正是一边火焰一边寒冰,而那反射出的光线,正好落在小路上的那些鲜红灵芝上。
段浩心道:这好像是人为营造,要不哪会这么凑巧,这些灵芝正是因为有了石壁的反光才会生长起来,但转念一想,可能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反光,此处才会长出这般妖艳的灵芝吧。
他举目四顾,石壁左侧有个拐角,移步过去,竟是一道门洞,适才站在洞穴口处,因为岩浆的硫磺之气太浓,故而没看到后面景象。
他走进拱门,吓的连连后退,因为一个不大的石室内竟盘腿坐着一人,仔细看去,原来是具干瘪的尸体。
那人穿着宽袖大袍,年代久远只能依稀看出那长袍上绣有云纹,其它花色已然看不出来,他眼神空洞,皮肤和肌肉俱已干化,呈现黒褐之色,借着外头岩浆的微弱红光,看起来更是阴森恐怖。
段浩观察四周,尸体边上还有一塌书册,书册以一只小香炉镇压,那炉子说是香炉又不是香炉,看起来做工十分精致,也就两个拳头大小,雕龙画凤,只是上面布满灰尘,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石室中间是一堆石头围成的简易火灶,搭着铁锅的棍子已经倒下,那铁锅滚落在左侧石床之下。石床是以岩洞中的黑石制成,坑洼不平,估计也未经过多少加工,只是天然石板搬到此处而已,那床上原来有些被褥,此刻也已腐烂不堪,走过去能闻到一股腐败之气。
不知道这位前辈是何人,为何孤身生活在这隐秘的山洞中。段浩走到那具干瘪的尸体跟前,伏身拜道:“前辈在此清净,晚辈无意打扰,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