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老道用拂尘迅速把左肩附近的穴道封住,血流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蓝袍老道面色惨白,见大势已去,右手将拂尘一摆,一阵青烟过后,在红枣林内消失遁去。
这白道生着实厉害,只主动出击一招,便要了蓝袍老道的一条手臂,老道重伤逃走后,赤渊站在原地,心中打颤:“不管怎么说,白元骆也是因我而命悬一线,这仇,白道生怎会轻易放过?虽然他为白元骆输了一些真气,而且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想必真气应该已经损耗大半,但是这白将军武功高深莫测,或许还有很多其他的绝世大招没发出来呢,如果我现在跟他继续开战,搞不好也得落得个缺胳膊断腿儿的下场。怎么办?怎么办?”
赤渊不能留在这里等死,也不愿像蓝袍老道那样夹着尾巴逃走,他需要找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白道生不动手的理由。
赤渊灵机一动,清了清嗓子,故作镇静的说道:“白将军武功盖世,赤某自觉不如,不过眼下白门主的伤势要紧,不如白将军赶快先带着白门主回府疗伤,赤某打伤了您的儿子,这笔账先欠着,日后您如果想寻今日之仇,您可到渤海太白山的阙宇云阁处找我。”
此时的赤渊其实留了一个心眼儿,阙宇云阁远在渤海,白道生未必会去,倘若白道生他日真的去阙宇云阁寻仇,届时如果赤渊打不过,他的师父总不能坐视不理,至少不会让他太过狼狈!
白道生走到赤渊面前,双手搭在其肩膀,问道:“赤少侠,你的师父可是火离门君机?”
赤渊一怔,回道:“白将军,家师不是你口中的君机,家师名叫云姑。”
白道生放下双手,脸上充满了落寞和失望,未再发一言,转身背起白元骆向前走着。
枣林大战时,枣林内时而生火,时而生冰,又时而生水。白道生父子二人骑的马匹早就受到惊吓而跑掉,所以他眼下只能自己将白元骆背回去。
赤渊本就因为将白元骆打伤而自责不已,再加上白道生在打败蓝袍老道之后并没有继续将怒火引到他身上,所以赤渊内心充满了惭愧,牵着红马跑到白道生身边:“白将军,这路程遥远,您还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要节省一些体力,这匹红马跟了晚辈好多年了,很通人性,您骑晚辈的马走吧。”
白道生用余光扫了一眼赤渊:“老朽骑了你的马,以后如何还你?然后你怎么办?”
赤渊:“方才因为晚辈的鲁莽,害得白门主受了如此重的伤,也害得您损耗了很多真气,现在怎能忍心看您背着白门主走回去呢?这匹马儿名叫红缨,真的很听话,晚辈今天就把它送与白将军吧!”
白道生转头看了一眼赤渊,发现这少年的眼眶里竟含满了泪水,一边走还一边用手不住地摸着他的红缨马,心想:“这少年果然心性单纯,对待一匹马都能如此依依不舍,想必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白道生已输了一半的真气给白元骆护体,暂可保住他的性命,况且此时的白元骆五脏俱裂,不能承受颠簸,以防造成二次伤害。
白道生停下脚步,说道:“赤少侠,前方出了枣林,再绕过左边的那条弯路就到了,老朽背着就好,所以咱们就此别过吧!”
赤渊急忙说道:“既然路途不远,那不如请白将军骑在马背上,扶着白门主,然后晚辈来给白将军牵马,我们慢慢走回去,这也比您背着白门主省力很多吧。”
白道生心想:“骑马慢行确实可以省去我好多力气,这个少年心性单纯,绝非恶劣之辈,既然他如此坚持,那就让他送我父子二人到天乾门吧!”
白道生应了赤渊的提法,骑上红缨马向西慢慢走去。
路上,白道生询问赤渊在半路截杀他父子二人的缘由。
赤渊满脸惭愧,将在朔州城外如何与蓝袍老道相遇,如何与他打赌,又是如何听他讲白道生的各种奸恶之事统统讲了出来。
白道生一生顶天立地,最见不得别人诬陷,怒道:“老朽默守西北边疆数十载,从未主动向朝廷讨过一次功名,杀的人倒是不少,但却从未残害过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赤渊叹了一口气,自责道:“都怪晚辈不好,竟听信了那老道的一面之词。”
白道生笑道:“赤少侠无需自责,一切都是那蓝袍妖道所为,与你无关。”
白道生觉得眼前的红衣少年直率简单,讨人喜欢,年纪又与自己的孙子孙女们相仿,所以就像平时与自己孙儿们讲故事一样,给赤渊讲了很多江湖上有趣的故事。
白道生讲的绘声绘色,赤渊也听得津津有味。这一路走得甚是轻松,仿佛刚刚没有经历过一场大战,两个人之前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矛盾一样。
赤渊与白道生二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走出了枣林,绕过弯路后,来到了一处荒地。
白道生说:“赤少侠,你就送到这里吧!”
赤渊看了看周围,这里除了有一些或大或小的沙土丘之外,什么也没有。
“到了?”赤渊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