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祖爷未死之谜(2 / 2)我是个大师3首页

“唉!我算了一辈子命了,除了‘文革’那十年没算,其他时间都在算命。我也想自食其力啊。你们……进屋里坐下说话吧。”龙凤终于让我们进屋了。

我们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这位盲师界的传奇人物。

“喝点水吧。”龙凤熟练地抓起暖壶,给我们倒了两碗水。

“谢谢,谢谢。”

“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哦。”我看了四坝头一眼,说,“老师傅,这个周玉郎对您讲过他的身世吗?”

“唉!”八十多岁的龙凤一声叹息,“我这个人眼瞎,心也瞎,我就没看出他是个白眼狼来,当初他跪在我门前,求我收他为徒,说他是个孤儿,我心软了,把自家的本事都传给他了,没想到他是个祸害。这是我这一生犯的第二个大错误。”

我和四坝头一愣:“第二个大错误?”

“是啊。你们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五十年前,我那时三十二岁,我哥三十三岁。我们家那时穷,我呢,因为瞎,从小就跟着一个师父学算卦,也吃了苦了,学不会师父就拿戒尺打,后来出师后,我开始为人算命,攒了些钱,当时哥哥要娶媳妇,人家女方要200块钱彩礼,父母拿不出,就向我要……我当时啊……心里想这些钱是给自己攒的,我是瞎子,哥哥不瞎,我舍不得拿这些钱给哥哥,父母就跟我急了,又打我又骂我,我一气之下,把自己攒的钱全烧了。哥哥这门亲事也泡汤了,后来哥哥想不开,想不开为什么一母同胞的弟弟不帮帮他,他想不开,后来跳井了……”

说到这儿,龙凤哽咽了。我和四坝头一阵唏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我现在跟我一个远房的侄子过,也就是你们看到的住在我前院的侄子,这是我姑姑的后代。唉,人老无后,凄凉啊,身边没有自己的亲儿亲女,怎么都不方便。白天人来人往,白话一天口干舌燥,晚上连个端水的人都没有。再说过节吧,普通人家,一到八月十五这种大节,都是女儿儿子给老人买东西,我呢?我还得掏出几十块钱孝敬侄子,让人家买点肉好好过节……唉……周玉郎来了后,我是将他当干儿子看待的,我想我们都是孤苦伶仃的人,我把自己的本事全教给他,希望他以后能给我养老送终……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是个白眼狼!”龙凤说着眼圈红了。

我和四坝头听后心中很不是滋味:“师傅,别难过。”

我们一安慰他,他反而更受不了了,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我不知该说什么,思考了一阵,我说:“老师傅,您放心,如果您这个侄子将来不管您,我们管您,我有一儿一女,旁边这位有两个儿子,你随便挑一个,让他认你当干爹,他不敢不孝敬您!我们说到做到!”

龙凤擦了擦眼泪:“谢谢,谢谢。二位有这句话,我听着就舒服。话说回来,我和二位非亲非故,这可使不得。唉……什么养老不养老的,人如清风肉似泥,人死无情花落去,活着就是受罪,死了干净,想开了也就没事了……”

我听后一阵感慨,再看四坝头已然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了?”我轻轻地问了四坝头一句。

四坝头的嘴动了动,他似乎不想让龙凤听到,只是干张嘴不发声,就这样重复了几次,我还是没看懂。

“你们在干什么?”龙凤感觉到了。

四坝头忍不住了,终于开口了:“老师傅,您刚才说‘人如清风肉似泥,人死无情花落去’。这句话是您自己想的,还是看过什么东西?”

天资愚钝的我终于反应过来了,“人如清风肉似泥,人死无情花落去。”这是当年花月容遗书里的一句话,怪不得四坝头惊得目瞪口呆。

我的汗都下来了,心脏带得整个身体都在哆嗦。我们把目光一同投向龙凤。

龙凤不知四坝头为何有此一问,他愣愣地说:“这句话是当年我小姑经常唠叨的。”

我们倒吸一口冷气:“敢问您小姑是?”

“小姑以前是唱戏的,本名叫花容,艺名叫花月容。我们家那时特别穷,姑姑很小时就被卖给了戏园子。后来成了角儿之后,姑姑原谅了爷爷奶奶,毕竟是亲生父母,还经常回家看望他们。她虽然是我姑姑,但年龄比我小,我奶奶生了七个孩子,姑姑是最小的一个……后来1940年之后,再也没有姑姑的消息,有人说她跟着一个军官出国了,也有人说她病死了……”

我和四坝头惊得浑身如触电一般,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奇特,芸芸众生蚂蚁般地奔波在地球上,何时分离,何时相遇,似乎都是天注定。

“你们问这个干什么?”龙凤突然发现不对劲儿。

“好诗词,好诗词。”四坝头举起大拇指,“我们是觉得这句诗写得好!”

“嗯。姑姑是个才女,特聪明。姑姑特爱笑,我现在仍然能记起她的笑。”

“您姑姑当年结婚了?”我问了一句。

“没结婚,和一个戏子私生了一个孩子,后来听说姑姑被一个有钱人包养了,好像是一个什么帮派的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