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打湿了布料。
一切好像梦一般，发生的是那么突然，显得好不真实。
“不哭不哭。”
古卿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真没想到他真往心里去了。
啊！！！
我为什么要那么说啊？！
“先回去。”
古卿月拉起张天麟的胳膊，将他往房间里带。
“乖。”
古卿月让张天麟坐下，自己则急急忙忙找出湿纸巾。
“你别吓我啊。”
古卿月蹲下身帮他擦拭墙灰与血渍，滚烫泪珠下意识从眼角淌下，鼻尖发酸，声音有些闷。
看着他的手，是止不住的心疼。
这得多疼啊......
“忍着点。”
古卿月认真细致在伤口处擦拭酒精，再轻轻吹一吹。
“疼吗？”
张天麟已经无法握拳，神经传来的剧痛刺痛着每一个细胞。
“不疼。”
“嗤嗤。”
古卿月深吸鼻涕，用手臂擦干眼泪。
“傻瓜。”
“你吓死我了。”
还好自己跟出去了，要是没有......
真不知道他的手......
“我真的错了老师。”
为什么......
说好的会尊重老师，会给她尊重的......
为什么我没有履行？
我确实是个骗子......
“好了好了，乖。”
古卿月坐到他身边，将他揽进自己胸口。
“不哭。”
张天麟情绪平复，古卿月这才有时间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
“哦呦。”
“啧啧。”
急诊护士皱起五官，不忍直视。
这怎么搞的？
“麻烦帮他上点跌打药，包扎一下......”
“忍一下。”护士道。
张天麟接受酒精洗礼，不禁龇牙，眉头紧蹙。
古卿月则站在他的身后，轻轻顺顺他的后背。
看着他的后脑，他的背影，古卿月不禁恍惚。
他真的好傻......
什么大坏蛋。
明明是大笨蛋。
“没有错位，也没骨裂，估计是伤到神经了，坚持用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医生看了眼片子，嘱咐几句。
“对不起。”
张天麟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只能舔舔干涩的唇，小声道歉。
又让老师伤心了......
我为什么总让老师伤心......
“好了好了，乖，先回去吧。”
两人站在医院门口等车，古卿月挽着张天麟胳膊，也不禁在心里轻轻叹息。
自己又让他因为自己的话受伤了......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保护他呢？
明明那么喜欢他，也并不是不愿意......
没想到一句玩笑话，酿成了一场笑话。
“啊～”
酒店。
古卿月舀了勺米饭，开始喂养。
张天麟现在连片叶子都捏不住，只好古卿月喂他吃饭了。
“再吃点菜。”
古卿月夹了两片青菜，又夹了两块猪舌头。
“看电视吗？”
怕张天麟无聊，于是询问，他喜欢看什么呢？
古卿月找出昨天没看完的《超凡蜘蛛侠》继续播放。
“老师，我......”
张天麟垂眸，呆呆望着地面，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好。
“大宝乖。”
古卿月喂完最后一勺米饭，为他擦拭嘴角油渍，就像他为自己那般。
“还疼不疼？”
古卿月在他手背上轻轻吹吹。
想来还是挺疼的吧......
握拳都握不了......
晚间。
二人躲进被窝。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古卿月捧住他的脸，鼓捣他的耳朵。
“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呢，笨蛋。”
古卿月拇指轻拂他的眼眶，眼底水波在打转，嘴唇嗡动，倒是自己留下了眼泪。
“老师别哭。”
张天麟指节动不了，只能僵硬地在她脸上划拉。
“是我不好，又害老师......”
“唔唔......”
“噗——”
古卿月将他嘴唇捏住，看着他的鸭子嘴，不禁大笑。
“哈哈哈哈......”
“再说我要不开心了。”
疼痛仿佛能无视空间，无视时间，无视束缚，看着他受伤的样子，她的心就像被千万根细针重重刺过，每一丝痛楚都清晰可辨。
他的痛，成了她难以言说的苦楚，是心痛，无声却强烈。
指尖穿梭在那略显粗硬的发丝间，最终停在后脑，双唇紧贴。
“都是你的人了，你真想，我也愿意的。”
张天麟闻言，很是沉默。
以为自己的老师是因为这次事情发生以后才这么说的。
老师为何又要委屈自己......
全是因为她爱我......
而我却没能好好保护她......
张天麟轻轻摇头。
没有言语。
……
深夜。
“天麟。”
二人在黑夜中对视。
“怎么了？”
古卿月侧躺，将手搭过他的项领。
“以后我们就打直球好不好？”
“你不开心就跟我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好吗？”
古卿月将发丝捋至耳后，凑上前，俯首吻上他的唇。
“我要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你就第一时间跟我说嘛，好不好？”
古卿月轻轻晃晃他。
“好不好啊？”
“嗯。”
“好。”
“哼。”古卿月浅笑一声，温柔地说：“我不开心也会跟你说，有事就第一时间商量，当天解决，不要攒久了，不要生隔夜气......”
“嗯。”
“好。”
古卿月将上半身埋进他的胸膛。
“爱你。”
谁也不知道对方会因为自己的哪句玩笑话就当成真话听进去了，毕竟谁都没有读心术，两人在一起，沟通是最重要的，没人是完美的，遇事就解决事，而不是一声不吭，自己赌气，最后解决人。
“哥哥。”
“哥哥爱我吗？”
贝齿发声，轻柔细腻的嗓音宛如春日里潺潺流动的溪水，恰似江南烟雨中飘落的丝丝细雨，绵软而迷人。
每一字似有盈盈水汽，悠悠荡荡地散开，在心湖氤氲开来。
声音里藏着无尽的温柔，每一个音节都在撞击着他的心灵。
噗——
老师......
当真是世上最无解之人。
“爱。”
张天麟手臂缓缓挪动，缠上她的腰肢。
除了妈妈，你遇到那个愿意为你擦干泪水的女孩了吗？
我遇到了。
“很爱。”
“嗯。”
古卿月轻轻应了一声，随后按住他的唇，娇媚道：
“我也爱哥哥。”
“很爱很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