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引起了周秉文的怀疑,究竟是什么人,入府要从后门,进了府还要遮遮掩掩?
周秉文垂眸思量一瞬后,回身重新朝周令的书房而去,还未靠近就被周令身边的长随拦下。
“我现如今有要事与父亲商议,你们将我拦在院外作甚?”周秉文一向好脾性,哪怕天大的事在外也是一副云淡风轻,温润有礼的样子。
“大人有令,府上若无人命关天的大事,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搅,小公子也在内,小公子在下不能让您进去,恕难从命。”长随心中忍不住蛐蛐,这府上防的是谁,您还不清楚吗?
“那人寻父亲究竟是做什么的?”周秉文沉下眼,心中暗暗琢磨,父亲效命于安王党下,这些年来无论是安王还是周家的内臣,他都是一清二楚的,父亲一向对他不设防,可为何今日却要防备着自己?难不成那人与我有关系,亦或是那人他也相识?
“小的就是个侍卫,属下不知,您也莫要为难小的,您近几日为查明观星台一案,来回奔波实在是受累了,快些回去歇着吧。”长随将周秉文打发离开后,命人牢牢守着书房的院子,还命人看紧周秉文,以防他偷偷摸摸的翻进去。
而书房内一片静默,两人之间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已经剑拔弩张。
慕烟强忍着杀意,一手执棋,一手握紧杯盏。
“我若告发安王,恐亦难活命,安王必牵连于我,使其一同垮台。我不管你以何手段将安王扳倒。但不代表你能将我一并拖下水,哪怕是粘湿鞋尖也不行。”周令不会做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蠢事,他也是看出些慕烟的门道了,就想让他与安王狗咬狗,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即便日后他做了皇帝,依旧要被她拿捏着把柄,权势估计都被他们慕家所架空蚕食殆尽。
他能活到现在,自不是安王那种眼界只有东虞这方寸之地,自慕烟想要与他联盟那日后,他就对慕烟此人上了心思,派出几批密探前往陈国打探慕烟的消息,岂料皆是出身未捷身先死,后来有人暗中在他书房中放了一封密信,其中皆是关于慕烟此行来东虞的目的,以及诸多她那卸磨杀驴的残忍事迹。
陈国国土辽阔,位于中原且兵强马壮,国力昌盛,其中慕家占据陈国文官的一片天,而安家手握重兵,陈国兵马皆掌握在安、慕手中,慕家更是门生、幕僚党羽遍布诸国。
陈国皇帝如今越发年迈,到太子登位的时候不久了,而慕家也到了要选择继承人的时机,慕家子嗣无论嫡庶、无论男女皆有资格竞争家主之位,不过慕家已然几代未出过女子掌权者,故而慕家现任家主属意自己的嫡子慕嘉树,而安氏一族却选择拥立慕烟为家主,慕家早已分做两派,这么多年来明争暗斗,无论是在朝堂衙门这种政要之地,还是在民间客栈酒肆,都不缺乏两派的争斗。
慕烟如今人虽身在东虞,却一直掌握着陈国局势,可见她心机城府手段之深,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咱们都不要说些场面话卖关子,郡主起初想要扶持安王,而后又因我握着你的把柄,转而选择了我,无论是我还是安王,不过都是你在东虞里的投名状吧?”周令眼见着慕烟眼神从方才的漫不经心,到如今的锐利冷凝,自以为就此说到了她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