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前头的人便冷笑一声,讥诮道,“舒妃定然是去装可怜的,否则皇上怎么会不来看我?以往我即便是受个小伤,皇上都会来看我的!”
云竹恍然大悟,皇上的确是在舒妃离开后启程去了储秀阁的,但此时主子去无极殿哪里能讨到好?若是知道皇上还在储秀阁,只怕今日就不得安生了。
“主子,若不然等您身子好了之后再去可好?您身子才好一些,万一见了风可怎么是好?”
阿娆闻言停住脚步,正当云竹以为自己说动主子时,便见前面的人伸手就想对着自己的脸打两下,可手伸了又伸,颤颤巍巍的,还是不敢往自己脸上招呼,“你说的对,如今我身子未好,若是着了风寒···那就更有利于告状了!”
云竹:······
眼见得主子踏出殿门,云竹只好跟在后面,可她忽然像是看到什么一样,愣着停住脚步,而自家主子还在闷头念叨,“正是脸色差才适合去卖惨,我最会卖······”
眼前忽然出现一抹玄色云纹的鞋,阿娆顿住脚步,下意识的抬头,旋即睁圆双眼,口中还未说出口的话不由自主的蹦了出来,“惨了。”
“嫔妾拜见皇上,皇上金安。”
裴鄞扫了地上的人一眼,启步踏进欣月殿。阿娆见状连忙扶着云竹的手起身,本是小跑着,却见前面的人步伐一顿,她似乎想起什么,脚步立刻放慢,款款走了起来。
进了殿,阿娆继续跪着,座上的人似乎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阿娆只好跪着挪到男人腿边,搭在他膝盖上仰头望着,声音娇滴滴的,“皇上怎么不理嫔妾?不过皇上来看嫔妾,嫔妾可开心了,就是那些苦药都不觉得苦了,连膝盖也不疼了。”
“是吗?”
自顾自翻书的男人垂眸望着借力贴在自己腿边的阿娆,浅褐色淡漠的瞳孔自她脸上一扫而过,旋即收回视线,“舒妃说你对安宁不敬,可有此事。”
分明是疑问的腔调,男人却用了笃定的语气,阿娆微微垂眸,面上划过一丝心虚,她有心想摇头辩驳,但不知想到什么,还是垂着脑袋点点头。
耳边属于男人的好感度响了一声,是下降的1个好感度回来了。她猜的没错,男人讨厌欺骗。
“安宁是朕的女儿。”
他持书支起少女的下巴,微微俯身靠近她,温热吐息几乎交错,可男人眼里却无一丝情绪,“后宫中无人可对安宁不敬。”
少女眼中浮现出一丝害怕的水光,眨啊眨,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裴鄞却丝毫没有怜惜的感觉,在他看来,眼前这人还没有资格与他的安宁比较,这段时日他的宠爱似乎让眼前这人越发没有规矩,也与那人越发不相像了。
裴鄞眼底冷意更甚,正要收回书,下一秒腿间忽然一暖,原本应该老实跪在地上的少女忽然扑过来抱住他的双腿,跪坐在地上哽咽着,“嫔妾只是说公主没有皇上好看,嫔妾只是想夸赞皇上的容貌而已,嫔妾不是想不敬公主的。”
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泛着红晕,连带着圆润漂亮的水眸也跟着泛红,她试探着从双腿往上挪,直到抱到男人腰间还未得到拒绝,少女才委屈地倚在他怀中,额头轻蹭,声音夹杂着几分委屈与依赖,“皇上不要生气,嫔妾知道错了,嫔妾愿意抄佛经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