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咬了咬下唇，粉嫩的唇瓣上留下一排浅浅的齿痕。她转身时，睡裙的裙摆划出一道失落的弧线，发间的茉莉香气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宁苒苒刚踏出门槛，然后又转身想说些什么，身后的门就“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猛烈的气流掀起她几缕发丝，木门擦着她的鼻尖合拢，带起的风扑在她脸上，凉得刺骨。

“好心没好报……”她小声嘀咕，鼻头突然一阵发酸。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没来由地漫上一阵委屈。

宁苒苒跺了跺脚，拖鞋在地板上发出闷响，“臭唐三，好心想帮你出主意，你还凶我，不理你了！”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往自己宿舍跑去。

而在紧闭的门后，唐三颓然地滑坐在地上。他背靠着木门，一条腿屈起，手肘撑在膝盖上，另一条腿无力地伸展着。

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在对面的墙上。唐三的大手仍然掩在面上，指缝间隐约可见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蜡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一滴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最终砸在地板上，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苒苒……”这声呼唤轻得如同羽毛落地，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唐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板，木质的纹理硌着他的指腹。他仰头靠在门板上，喉结在阴影中上下滚动。

方才那一刻，他几乎要克制不住冲口而出——他想告诉宁苒苒，他跟小舞从来都不可能，他心底藏着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小舞，而是……

烛火“噼啪”炸开一朵火花，照亮了他骤然收紧的下颌线。

唐三猛地闭上眼，将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对自己妥协般想道：再等等，再等等……现在说出来，万一小姑娘被吓跑了怎么办？

窗外的树影投在墙上，随风摇曳如同鬼魅。唐三睁开眼，望着那些晃动的阴影，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宁苒苒的身影就在他心里扎了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唐三苦笑着摇了摇头。宁苒苒那么自然地叫他“三哥”，那么理所当然地把他当作兄长。她会在修炼累时靠在他肩头小憩，会毫无防备地拉着他的手臂撒娇，却从不会用看一个男人的眼神注视他。

“哥哥啊……”唐三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不成调。他缓缓将掩面的手放下，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用力过猛留下的红痕。“可是我……不想只做你的哥哥……”

烛光忽明忽暗，在唐三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黑眸此刻幽深如潭，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