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河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见有人皱眉,有人神色凝重,却无人出言反驳,便继续压低声音:“然而,再强大的神明也有忌惮之物。龙域深处,沉睡着比镇魔使更可怖的存在……”
白发圣主轻叩座椅扶手,打断道:“通云峰下的大魔头颅?”
此言一出,厅内温度骤降,众人眼底皆闪过恐惧。
十万年来,镇魔世家前赴后继,无数先祖将热血洒在封印之地,却始终无法彻底压制那股邪恶力量。
就连曾无所不能的镇魔使,也在岁月侵蚀下日渐衰弱,如今龙域法则松动,魔气翻涌,大魔即将冲破封印。
“诸位可曾想过,”方天河突然冷笑,“能让镇魔使都束手无策的存在,当年是如何被封印的?人族先辈虽强,却也只能将其分尸镇压,可见魔族底蕴远超想象。”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悲怆:“十万年了,镇魔世家多少子弟埋骨此地,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我们守护的究竟是使命,还是一场注定失败的困局?”
众人沉默,唯有烛火摇曳。
方天河握紧双拳,语气愈发激昂:“三千年前的屠龙之战,并非偶然。那守护镇魔使的巨龙,实则是禁锢我们的枷锁。镇魔世家的先辈们,用鲜血换来了一丝希望——离开龙域,去寻找外面的族人,去看看那片被遗忘了十万年的天地……”
方天河话音未落,一道裹挟着罡风的气浪骤然袭来。他仓促间运转护体真气,仍被震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上石柱,喉间泛起腥甜。抬眼望去,白发圣主周身腾起森白气焰,威压如潮水般漫过整个厅堂,连烛火都在这股力量下诡异地凝固。
"方天河,你一个初入龙域的域外之人,"圣主眼瞳泛起猩红,袖中灵力凝成锁链虚影,"怎会对龙域秘辛如数家珍?连三千年前的屠龙之战都了如指掌?"
锁链虚影骤然逼近,擦着方天河耳畔钉入石柱,碎石簌簌而落,"若拿不出令我信服的答案,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方天河强压下翻涌的气血,额角冷汗顺着下颌滑落。
屠龙之战的真相,是镇魔世家最禁忌的秘史——世人只知那场战役是魔族突袭,龙陨魔退,却不知这是两族达成的血腥交易。
镇魔世家暗中与魔族联手,借屠龙之名削弱镇魔使羽翼,只为在龙域封印的裂隙中撕开逃生缺口。
如今圣主目光如刀,显然已察觉他知晓太多不该知晓的事。
"圣主容禀!"
方天河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暗金色的图腾。
那纹路竟与通云峰封印如出一辙,"我本是镇魔世家流落域外的分支后人,这图腾是先祖传承的信物,其中烙印着......"
他刻意顿住话语,余光瞥见圣主瞳孔微缩,知道对方上钩了。
白发圣主指尖剧烈颤抖,竟将座椅扶手生生捏碎。
他周身气息翻涌,原本森冷的杀意化作滔天狂喜:"果然有先祖的气息!"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瞬移至方天河身前,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他心口图腾,眼底泛起泪光。
圣殿众人惊得纷纷起身,法器出鞘的嗡鸣此起彼伏。
有人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有人踉跄后退撞翻座椅。
"他...他真是我们流落域外的族人?"
一位长老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可十万年了,血脉传承怎会..."
方天河强作镇定,将图腾光芒催得更盛,暗中运转秘术模拟血脉共鸣。
他垂眸掩住眼底算计,声音哽咽道:"先祖临终前将血脉图腾刻在我心口,要我前来龙域寻回...寻回我们的根。"这声泪俱下的演技果然奏效,白发圣主颤抖着伸出手,在距离图腾三寸处却骤然停住,生怕亵渎了这份传承。
殿内死寂片刻,忽有孩童啼哭打破寂静。
老圣主猛然转身,眼中精光毕露:"从今往后,方天河便是圣城贵宾!"
他挥袖震碎方天河身后石柱,石屑纷飞间厉声道,"再有质疑者,便是与整个镇魔世家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