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营的木栅栏在火光照耀下摇摇欲坠,数百双眼睛从缝隙中望出来,像被惊醒的蝼蚁。
周朔看见,有人用牙齿咬断绳索,有人用死去草原兵的断刀砍砸木桩,更多人蜷缩在角落,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在看见我们穿着中原样式衣甲时,突然爆发出沙哑的呼喊:“天兵!是天兵来救我们了!”
“砍断铁链!”周朔挥剑砍倒试图点燃粮草的士兵,“牛大!带火器营守住东侧!蔡小虎!你去开栅门!骑兵营冲杀反抗者!”
“明白!”蔡小虎单手持刀,横刀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横刀劈断第一根铁链时,火星溅入眼睛,却咬着牙继续挥刀,直到三十名亲卫冲进栅栏,用随身携带的钢钳剪断枷锁。
“族长,不好了!中原人打进来了!”一个草原人慌张地跑向一顶毡房,声音中带着惊恐。
“快组织人反攻,该死的中原人,不去守着京城,竟然敢……”白羊族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爆炸声打断。
他抬起头,看到毡房外火光冲天,爆炸声如同天神的怒火,将他的族人一个个击倒。
“怎么回事?天神发怒了吗?长生天你放弃了你的子民了吗?”白羊部落族长挥舞着狼头大旗,聚集了约五十名骑兵,试图从西侧突围。
周朔刚要下令拦截,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狼嚎——小青小白已解决了外围哨兵,此刻正蹲在沙丘上,像两尊黑色的战神。
“让开!”牛大的怒吼声中,掌心雷的爆炸声再次响起。
这次他用了连环雷,三枚雷丸依次炸开,第一枚炸飞前排战马,第二枚在人群中开花,第三枚精准命中白羊部落族长的坐骑。
那匹黑色战马人立而起,将主人甩进火堆,火焰瞬间吞没了他的狼头披风。
周朔策马冲向奴隶营,归一剑在火光中划出银弧,削断最后一根阻拦的长矛。
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抓住他的马镫,手臂上烙着奴隶印记:“大人!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你们得救了。”周朔翻身下马,扶起少年,“先找地方躲起来,保护好自己。”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尽管脸上还沾着血与泪,却在周朔递来水囊时,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远处,李子云正在指挥草原降兵消灭逃跑出去的白羊部族人,忽赤的弯刀挑着白羊部的狼头旗,旗面上的火焰倒映在他眼中,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主公!”牛大的声音从前方深处传来,“这些都是投降的白羊部落的族人,怎么处置?”
周朔转身,看见牛大带人押着一群狼狈的白羊部人。
周朔沉吟片刻,说道:“先打扫战场,救助我们百姓。这些人先绑着看押!”
一个时辰后,李子云、牛大、张虎、吴风等人不约而同来到周朔面前,李子云行了一个军礼汇报道:“禀告主公,白羊部已被彻底拿下,在小青小白的监视下白羊部落无人逃脱,我军死亡三人,受轻伤二十一人,无重伤!请主公指示!”
“救助伤员,处理好我们队员遗体,我说过要带他们回去的!”周朔有些悲伤,打仗就要死人,“去看看那些被俘的中原百姓们!”
当他们来到关押百姓的地方时,一阵难言的辛酸涌上心头。
这些百姓像牛羊一样关在一个被木头栅栏围着的草地,甚至不如那些牲畜,牲畜还有羊毛毡围着,有牛皮顶,而这些百姓就用光秃秃的木头围着,无任何遮风挡雨之物,恶臭难闻,蝇虫满天飞。
见他们一行人拥着一个少年走来,一个年龄稍大的汉子连忙起身,跪在他们面前:“小的钱多见过将军!”
“你叫钱多?你穿着为什么跟他们不同!”周朔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叫钱多的,见他穿着还算齐整并无虐待痕迹。
“回将军,小的本是青州宁县商行的老板,因草原人不会算账,就要小的做账目清点工作…三年前宁县被破,小的一家老小被抓,现在只剩小的一人了……”说着忍不住哭泣起来。
“好了,你们得救了,天亮后我们安排人护送你们回去。”周朔出言安慰道。
“将军我们真的还能回去吗?我以为再也回不去了!”一个瘦小的青年嚎啕大哭。
紧接着引起了共鸣,一个个都哭了起来,哭声悲惨凄凉。
远处山丘上,小青小白也好似感受到了这悲伤气氛,发出了一阵狼嚎声。
“主公他们……”牛大想说什么,却被周朔打断了。
“让他们发泄一下吧!哭出来就好了。”周朔说道。
良久,哭声渐止,钱多率先跪下,接着近三百中原百姓跟着跪下:“谢谢将军营救我们!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都起来吧!钱多带人去杀羊,给大家煮羊肉吃!”周朔扶起钱多说道。
“将军我们也能吃羊肉吗?”钱多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埋锅造饭,杀羊宰牛,让兄弟们还有那些百姓们都吃饱,牛羊肉管够!”周朔大声说道。
“哦……”一阵欢呼声响起,钱多带着几十个人冲向白羊部落羊圈,不久响起了绵羊惨叫声,还有阵阵肉香。
“嘿嘿,还是主公英明,以前哪敢想肉能吃到饱……”牛大拿着羊腿吃得满嘴都是油。
李子云也端着一大碗羊肉,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主公,那些白羊部落俘虏怎么处置?”
周朔望向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的白羊部俘虏,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