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先生见谅，我也是几个时辰前，收到依木城战役全盘战报，呵呵，以萧先生的实力，若是全力出手，恐怕地下城是要遭殃的，所以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如此行事。”

马寒嵩重新倒了一杯茶水，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身为训练营副营主，大半黑匪都要叫你一声恩师，我明白你的难处。”萧无名笑着摇头。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不愿去镇国府？

“东天刹海，妖兽之患从未停止，镇国府底子虽好，但是，像你这种人还是很缺的，若是有你加入，我相信镇国府的防线能够更加牢固。”

马寒嵩看着杯中茶水，悠然道：“镇国府从诞生之初到现在，不足甲子，时间虽短，但是想来，萧先生应该听过昌满陵这个名字？”

“昌满陵”这三个字响起那刹，风云涌动，无数人头皮发麻，仿佛头顶悬着一柄利刃。

地下城边缘，也就是乱区，一道目光从府邸内扫出，最终落在量天渡江边，锁定萧无名和马寒嵩，然而也是瞬间，这道目光消失无踪。

萧无名叹息：“这件事情，确实是云苍帝朝有欠于他。”

马寒嵩端起茶杯，指腹缓缓滑过杯口：“昌满陵，云苍帝朝有史以来，最有名的清官之一。

“然奸人陷害，家破人亡，遭受天地封杀，这是他的结果，你不觉得这世道很可悲吗？不过，老天爷终是开眼的，愣是让他这个只有合道境七层的家伙，硬生生修炼到飞升境。

“像他这样的人，地下城不在少数，我也是。我们这种人，心已经死过一次，好不容易有个安乐窝，若是有人妄图染指，必定众志成城，拼死抵抗。

“是以萧先生的邀请，寒嵩受不起。我和几位天君商议过，若先生就此离去，我们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此事。”

萧无名放下茶杯，视线再次落在江畔壮汉身上，眉宇间夹着紧迫：“这件事，我需要时间考虑。”

“若萧先生不急，可以留在这里，欣赏一出好戏，世俗间的争权，可比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有趣多了。”

说完，马寒嵩看向量天渡另一侧。

……

……

江水清澈，倒映着少年模样。

孤辰右手撑伞，左手攥着染血手帕，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突然间，江面产生波纹，涟漪扩散到少年的眼眸中，孤辰意识逐渐清醒，徐徐吐出口气，勉强压下动乱的心境。

自从离开醉烟楼，孤辰便感觉心间存在郁结，转念一想，便猜到根源，于是花了一些时间平复本源心境。

“聊几句话、杀个人就这样，我的心境何时这么脆？”孤辰摇头，左手松开，手帕飘落。

一缕热浪在空气中流淌，手帕自燃，很快被灼为灰烬。

刚踏入街道，量天渡水花飞溅，孤辰猛地转身，身后，街道上响起无数惊呼声。

“杜通玄，给老子滚出来！”恢弘声浪盖过量天渡两侧街道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