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晚多了个客人。”

圣依诺轻声说，魔杖轻点，在狐灵身旁升起一圈温暖的光晕。莫寒收起冰剑，从行囊里翻出仅剩的半块面包，掰下碎屑放在掌心。赤灵狐嗅了嗅，终于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粉嫩嫩的舌头轻轻卷走食物，临走时还用尾巴蹭了蹭莫寒的手背。

暴雨在洞外呼啸整夜，雨点砸在岩壁上的声响渐渐规律成催眠的节奏。圣依诺枕着卷起的披风蜷缩在角落，光焰在洞顶明明灭灭，将她细碎的发丝镀上金边。莫寒背靠洞口席地而坐，冰剑横在膝头，目光却忍不住瞥向蜷成一团的少女——她睫毛轻颤，偶尔发出含糊的呓语，发间银铃随着呼吸轻轻摇晃。

赤灵狐团在两人中间，蓬松的大尾巴盖住半张脸，额间火焰状的绒毛随着呼吸起伏。当莫寒将最后一块干粮碎屑推过去时，它琥珀色的竖瞳睁开，叼起食物后竟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手背，喉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洞外的雷鸣渐渐低沉，雨势却丝毫未减。莫寒添了些光焰的强度，暖意裹着潮湿的空气在洞内流转。他望着洞外浓稠如墨的雨幕，思绪却飘回圣依诺白天那句嗔怪。

后半夜，赤灵狐忽然竖起耳朵，警觉地望向洞外。莫寒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雨幕中隐约闪过几道幽绿的光——是夜行的棘藤妖。他握紧冰剑正要起身，却见赤灵狐率先窜了出去，蓬松的尾巴炸开如火焰，口中喷出赤红的狐火，将藤蔓烧得滋滋作响。

“原来你还会这个。”

圣依诺不知何时醒了，魔杖轻点，几束光弹补上赤灵狐的攻势。战斗很快结束，赤灵狐甩着尾巴回到洞内，抖落一身水珠，又亲昵地蹭了蹭圣依诺的指尖。圣依诺笑着抚摸着它，随后让莫寒睡一会儿。

晨光刺破雨幕时，莫寒是被洞外的鸟鸣唤醒的。他揉着眼睛坐起身，这才发现雨不知何时停了，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泥土的清香。原本蜷在身旁的赤灵狐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片沾着露水的狐毛。

“天一亮雨就停了，它看了看外面就跑走了。”

圣依诺递来半壶温水，发丝还沾着夜露。

“大概是回家找同伴了。”

她说得随意，却没说赤灵狐离开前，曾用鼻尖轻轻碰了碰莫寒的脸颊，只是那时候莫寒睡得正香，没有感觉到。

洞外，初升的阳光穿透薄雾，在湿润的岩壁上折射出细小的彩虹。圣依诺望着空荡荡的洞口发了会儿呆，忽然轻笑出声：

“走吧，继续赶路。”

她挥动魔杖，熄灭洞内的光焰，却没发现莫寒处于喜爱，将一片火红的狐毛收进了口袋。

离开山洞时，潮湿的空气裹着晨露的凉意。星核悬浮在圣依诺肩头突然发出警报：

“检测到最优路线需翻越苍岩峰，绕行将增加53.7公里行程。”

莫寒望着远处那座如利剑般直插云霄的山峰，冰剑在掌心转了个圈：

“去看看吧，说不定有惊喜，比如有穿山的路之类的。”

他说得轻松，却在真正抵达山脚下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垂直百米的崖壁上，青黑色的岩石层层叠叠，像巨兽嶙峋的肋骨，零星的苔藓点缀其间，反倒更显湿滑危险。

“要是霏霏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