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强调这个。”她淡然道，“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只是，我原以为你会拆掉它。评议会是你在掌控，我当初也没留下太多形式化的回归接口。”

“照理说，你有权重写一切。你甚至有权，定义我为已终止的无效节点。”

诺瓦没有立即回应。

她只是慢慢抬手，将权限手套上的信标装置静音，然后略偏头靠近一步。

她的声音低得只有叶逸欢能听见，却无比清晰：

“没错，我是有这个能力，但我不想。”

“这座系统是你写的，我不过是按你留下的主句法维持它罢了。”

“这里的所有人，迎接你回来的所有人，都是在帮你维持着如今叫‘评议会’的这个庞然大物。”

叶逸欢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并没有太多情绪，但嘴角略微收紧了一瞬。

最后，她迈开腿，走向那张空置了无数个系统时的主位。

在场人刚一入座，一圈投影光束从天而降。

评议会不在现场的高权限成员陆续投影入座。

他们之中，有数位曾经在她麾下工作过，也有后来被诺瓦扶持上来的人选，但无一例外，此刻全都起身颔首，以一个曾在“她在位时”延续下来的格式行礼。

......

就在会议室内氛围悄然沉降，权力的秩序正缓缓回拢之时，评议会外层的行政区却早已暗流涌动，几近炸开。

众多权限层的议员助理、数据审校员、任务中继员、逻辑监察员聚集在各个通道节点、权限通报面板后，低声交谈，小心翼翼地交叉比对着刚才权限波动中捕捉到的浮影残片。

“你刚才看见了吗？那个女的……从主控通道直接走出来的那个。”

“看见了，那是一道投影，难道是来自下位面？太奇怪了……”

“她到底是谁？我翻了权限名册没找到匹配编号。”

“还有那个男人，你看到没有？我试图调出他的编号信息，结果什么都没查到！。不是‘权限加密’，是根本就‘不在系统名册’。”

“你说的是那个一直走在她右手边的？我看着他进了主通道，系统连权限验证都没弹出来。”

一时间，各种猜测如针脚般缝合在走廊的每一寸缝隙中，语声虽然不大，却密集得足以撑破静默。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能让局长亲自到场接引，不是普通人吧。”

“还有那个会议室，老的那间……我记得上次用那间的人，好像……”

“别说了。”

一个年纪略大的监察员打断了这个话题，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光墙，确认没有语义记录仪开启后，才低声道，

“我劝你们，不要再议论这件事了。”

“平时你们议论上层人员便罢了，只是，不是所有的名字都可以讨论。”

话音落下，几人对视一眼，再无人开口。

那位出言的监察员资历很深，他说的话必有其道理。

“只是好久没见局长了，她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当然了，她的嘴角上扬了两个像素点呢！”

“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