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枯井边上跟贾川想的一样,周围被踩的已看不到松软的雪,都已结结实实,站上去都有点打滑。
三名衙役两人带伤,却不得不负责将尸体弄出来。
贾川则去查看被扔到一旁的那副草席,这草席曾被当做井盖,周围用石头压着,如今这草席孤零零的被扔在一旁,周围的石头散落各处。
石头都不算小,孩童抱起来肯定是费劲,但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单手……不对,脚踢也能将石头踢开。
贾川又看了看周围地上的痕迹,虽说已被村民踩得差不多了,贾川还是想找到曾经摆放尸体的痕迹,可惜,没有找到,他有些气馁,如果痕检那些技术人员在,一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贾川很不解,枯井藏尸,有这么好看吗?有几个胆大的跑来看看也就罢了,怎会将周围踩成这样?
这时第一具尸体已被衙役拽了上来,老郑头开始忙乎上了。
第二具也算好弄,很快也被拽上来了,是两名道士,可再里面的可就不容易弄上来了,需有人下井将绳子拴在死者腰腿上才可。
谁下?
三名衙役很是谦让,最终高云天拍板,那名身上没伤的下。
那人此刻无比希望刚才被扔出去是自己,身上疼些总会好,可今日之后,他不知道要做多久的噩梦。
陈默走近贾川说:“眼下不知下面是一具还是两具,若是一具还好说,若是四人皆在此处……”
贾川站起身,说:
“即便只有一具也是难办,活着那人极可能是凶手,可他因何要杀人?但凡凶杀,若非一时气急,便是事前谋划,现在上来的是两名道士,说明下面的可能是僧人,若是有一人逃脱便是凶手的话,那也理应与另一位僧人事前商量好,共同行凶才对,两名僧人据说也是老者,这个年纪,这种天气,杀了人之后没有回庙中,他能去哪?凶杀,无外乎因仇,因财,因色……因情杀人?不太可能,你看这两位道士也不小了,五六十岁总有了,因财?银子还在庙中……”
贾川这时注意到被弄上来的两具尸体都是蜷缩着的。
陈默点头说:“可若是下面是两位老僧,你岂不是更难推断?”
贾川扭头看向陈默问:“你这是觉着我没有怀疑里长和村民?”
“你若是怀疑了,必定会让我们先绑了再说,你只是让他们跟着,便是想到了可能不是他们。”
贾川笑了笑说:“进村的时候,我刻意在村口便下了驴步行,我想看看村民们的反应。”
“这大冷天的,还能有人在村中闲逛?”高云天听到了,转头问。
“你问到点儿上了,我进村的时候有村民带路,他是骑着驴直奔里长家中而去,我是溜溜达达的步行,这个时候理应与那俩道士进村差不多,属于是暂时无人知晓,若是无人知晓,怎会有人跟着上山看热闹?还能听到老僧打开院门后与道士说了什么。”
“说了啥?”高云天凑过来问。
“僧人不肯答应道士借宿,道士说‘大师如何这般想不开,所谓三教本一家,我们虽分属佛道,你们度人,我们度己,可说皆是普度世人,怎好分彼此?’”
高云天忙问:“僧人便答应他们住了?”
贾川皱眉问:“你不是应该问这么一句:村民怎就记下了?还能讲与我听?”
“对啊,他们为何记得这般清楚?”
贾川看向瘫坐在冰雪之上的里长,说:“他们没想到我会来,我也是上山的路上才知道道士先找的村民家借宿,没有村民留宿,道士上山的时候,屁股后面才会跟了不少人,大家本就是跟着看热闹去的,想着回来讲给别人听,记得自然清楚,这一点上,他应该没有说谎。”
“你进村的时候,村里真有人闲逛?”陈默问。
贾川摇头说:“无人,所以我推断,村民不仅无人收留他们还刻意引他们去小庙,想着看热闹,牛鼻子对上老秃驴,最终会如何?”
高云天和陈默相互看了一眼,高云天纳闷的问:“这便说明不是村民行凶?”
“是他们……真的没必要整出这些节目来……两名道士对村里人来说都是陌生人,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又赶上年根,村民家不愿收留也说得通,有一户不收等着看热闹,便会有下一家,两名僧人在此居住多年,与村民一向和睦,真说有仇怨,早就动手了,怎会让他们活成老僧?村民更不知老道身上有银子,知道就更说不通了,他们当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跟着上山的,俩老道进了小庙之后,僧人轰走了看热闹的村民,当日已是黄昏,便是有人藏了歹意,天黑后翻墙而入,咋出去?若村民中有这样的人……”
这时老郑头抬头看向贾川说:“奇了怪了,两具尸体身上均无伤。”
“可能看出死亡时间?”贾川走向前问。
老郑头怒道:“这种天气如何分辨?!”
贾川蹲下身子,皱眉看着两具蜷缩的,被老郑头扒的乱七八糟的尸体,这样的姿势想要将身上衣物脱掉着实是有些麻烦,尤其是在天寒地冻的露天,老郑头的手指头活动的也不是很自如。
贾川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没过多久,又一具尸体被拉了上来,是个僧人,下面还有一具。
此时太阳已偏西,陈默提醒再不走,进城的时候城门便要关了。
贾川觉着在这里露天尸检,很容易被特么带走与四名老者相聚,他已经分几次,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了,老郑头更是冻得直哆嗦,动起来还好些,只要有片刻不动,冷意便朝骨头里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