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蹙眉思索:“寿礼往年都是内务府备下,或是送些奇珍异宝,可陛下什么没见过?”
“所以才说要别出心裁。”阿孟引导着她,“想想看,陛下现在最在意什么?除了皇嗣,还有什么能让他真正动容?”
丽妃想了想,有些迟疑:“陛下颇为看重江山社稷,也常忧心军政之事……”
“对。”阿孟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但这些,不是你能直接置喙的。我们可以从侧面入手。比如,你的女红不是极好吗?”
丽妃有些讶异:“女红?”
“嗯,”阿孟点头,“寻常的香囊、锦帕自然入不了陛下的眼。但若是一幅描绘江山锦绣,或是寓意国泰民安的绣屏呢?针脚细密,寓意深远,既显了你的巧手慧心,又不涉朝政,只表达了你作为妃嫔对陛下、对江山的祈愿。”
丽妃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绣屏,描绘江山……”她喃喃自语,似乎在想象那画面,“这倒是个好主意!既能显我心意,又不至于太过张扬。”
“正是此理。”阿孟见她有了兴致,心中稍定,“此事需得精心准备,从选图样到配色丝线,都马虎不得。一来,这能让你专心做事,少些胡思乱想;二来,到时在宴会上呈上,效果定然不凡。”
丽妃用力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真实的笑意:“好!孟贵妃,我都听你的!我这就开始准备,一定用心绣好它!”
“丝线布料,我让人去内务府挑选最好的来。”阿孟补充道,“图样我也会帮你寻些合适的,我们一同参详。”
“谢谢你,孟贵妃。”丽妃握紧阿孟的手,这一次,指尖似乎没有那么冰凉了。
阿孟看着她,心中却并未放松。
万寿宴是机会,也是更加凶险的试炼。谢妤绝不会坐视丽妃翻身。
谢妤宫中,香炉里焚着昂贵的龙涎香,
绿萝低眉顺眼地快步走进来,停在谢妤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娘娘,奴婢打探清楚了。”
谢妤正对着妆镜,慢条斯理地用蔻丹染着指甲,闻言,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说。”
“丽妃娘娘为陛下万寿节备的礼,是一幅她亲手画的画。”绿萝小心翼翼地觑着谢妤的神色。
谢妤描画的动作一顿,随即嗤笑出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画?她?就凭她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也敢拿出来献丑?”
绿萝连忙接口:“是呢,奴婢也觉得奇怪。听说是孟贵妃给她出的主意,画的是是陛下治下的江山盛景,寓意国泰民安什么的。”
“阿孟……”谢妤放下染甲的小刷子,声音冷了几分,“又是她。这两个贱人凑在一起,果然没安好心。”
她站起身,在殿内踱了几步,裙摆上的金线在光下流转。
“江山盛景?国泰民安?”谢妤冷笑,“她以为画这个就能讨陛下欢心了?真是天真得可笑。陛下看重的,不过是她肚子里那块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