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心中一横,点了点头:“小瑜,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你布相信我,也该相信钱姐和你二姐啊?你如果真的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你检查吧。”
依照赵婶所想,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将舒小佳和钱婶二人抬出来,如是舒小瑜执意要检查,就是不信任她们,八成会不计较。
可惜舒小瑜偏偏是二成之一。
“既然赵婶你这么说,我也不介意告诉你,因为我不相信你,因为有人见到你和大傍晚和人比你们村子里的人见面,别人还给你塞钱,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检查的。”
说完,舒小瑜再不看她慌张的样子,脚步一转绕过她便走到那几筐背篓前:“钱婶,二姐,你们快来,还有赵婶,既然你这么觉得我冤枉了你,那么我们就一起看看是不是我冤枉了你。”
赵婶双脚似生了根般的杵在原地不动,但在场没人管她,三人先是查看了那框七十斤的,拿出面上的几个红薯放在一旁,还没有把红薯捡出一半,中间和下面的红薯便露了出来。
“这”钱婶倒抽一口气,有些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赵婶,“你竟然真的做了这种事?你到底是为什么?十文钱难道不够多吗?”
在钱婶看来这几天虽然累是累了点,但她们庄稼人,下地更累,这还算好的,累了能够稍稍休息会儿,中午又吃得好,工钱又抵得上在镇上码头做苦力的男人,她是很满意的。
所以钱婶怎么都无法理解赵婶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
不少后边排队等着卖的人见钱婶的反应,有些好奇的上前一看,见到里面的那些还红薯还沾着不少的土块,而竹篓的最底下还有大大的土疙瘩垫着,看着就似直接从地上铲起来的一大块土。
见此情形,不由齐齐倒吸了一口气:“这,不是说要干净的红薯吗?这个怎么看起来完不像是洗过了的,而且这些土疙瘩这么多,少说也有个六七斤了吧?”
“就是就是,亏得你们及时察觉,要不然每个人都这么取巧,那你们不久损失好些钱了吗?说不定都能卖好几袋粮食了。”
而那几个已经秤量完,还没有领钱的人听着这话,不由脸色一红,其中一人忙将矛头指向赵婶:“我,我以为这样可以,这,这都是小赵昨天私下找我,说是只要我给她五文钱,就让我不用洗怎么洗红薯,再在里面加上土疙瘩,不超过十斤就行,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想要多赚一点”
本来被舒小瑜当面揭穿,又被认识的和不认识的看了笑话,赵婶已经有些难看后悔,正想要装可怜求饶,却没想到那人将自己给出卖了,当下也当仁不让起来:“阿生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推给我?是,我昨天是说了这些话,可那钱总是你甘愿掏的吧?我可没遇强迫你,我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五文钱,你倒好,这一块土疙瘩,还有红薯上面的泥块,加起来也快十斤了吧?我要是黑心,你比我更黑心。”
“阿生家的说得没错,我们不过是为了家里着想,想要多挣一点,如果不是你来主动找我们,我们也不会被你怂恿的做这种没良心的事情,”另一个八十二斤的人知道自己做的恐怕也被发觉,当下便和那人站在了同一阵线指责起了赵婶:“说来你可真是黑心,你这活计每天十文钱不说,中午还吃得那么好,你却还不知足的连几个孩子都要坑,你这样吃里爬外,以后谁还敢和你们家走近?谁还敢雇你们家的人?”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然忘了她们也是想要坑舒家的人之一。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赵婶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连剩下几个没领到铜板的人也沉不住气,知道舒小瑜已经开始怀疑赵婶,那他们刚才秤量了的想必也要检查,所以都忙着指责赵婶。
万一他们同仇敌忾,让舒家的几个孩子相信了他们的苦衷,不计较这回事了呢?
几人这么想着,不由说得更加卖力了。
“我们哪里过分?我们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过这事,还是你说舒家几个孩子好糊弄,相信你,所以我们才会看在同村一场的份上信了你的话。”
“对,要不是你一个劲的说舒家的坏话,我还不会做这种黑心的事。”
赵婶一人对多人,自然吵不过他们,最后只能颓然的看着舒小瑜和舒小佳:“我,这件事是我错了,我愿意交出所有私下收过的钱,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真的?”见赵婶忙不迭的点头,舒小瑜又问:“那你借着这个便利,一共私下收了多少铜板?”
舒小瑜可看了刚才部将责任推给赵婶的人,有五个,这还只是前排的人,后面那么长的队伍,少说还有二三十人,舒小瑜可不信那二三十人里面就只收了三个人的好处,更何况昨天在她们没察觉的时候,恐怕还收了不少。
故而,舒小瑜想都没想便拒绝了:“钱你爱收便收,爱还就还,这是你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要求收干净不坏的红薯,今天是我们最后一天收红薯,已经秤量过了发现不合格的红薯,我们不会收,并且日后再收别的山货或者什么都不会再收你们家的东西,赵婶,你也走吧,我给你五文钱,就当是今天的工钱了。”
“这,我真的知道错”她可是见到舒家买了一只兔子准备中午烧着吃,现在走了岂不是吃不着了?
“你走吧,钱婶,劳烦你去厨房把王婶叫来接替赵婶的活计。”
赵婶一听舒小瑜连谁接手她活计都安排好了,不由急了:“小瑜,小佳,你们就看在我是田忠媳妇介绍来的份上”
“赵婶,待会田忠婶来了,我们自然会告诉她,这个不劳你担心,而且正是因为看在田忠婶的面子上,我们才不计较,不然连工钱都不会给你,而是直接告官了。”
虽然这么几十文铜板的事情并不至于下大牢,官府可能都不会受理,但如果肯暗地里使点银子,让赵婶挨几板子吃吃苦头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舒小瑜暂时不想闹的不好看,否则到时候田忠婶也难做人。
赵婶再横,听到舒小瑜这话,也不由吓到了,脑子里再没有什么侥幸的想法,忙不迭的道:“那,那我就先走了。”
村子里的人只有赶集才会去镇上,即便再横的人,也不会想要和官府打交道。
赵婶一走,王婶便出了来,她昨天便知道这事,听到钱婶的话,还有些唏嘘,却也干劲满满:“钱婶,我们开始吧,你放心,把事情的缘由说出来,田忠媳妇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