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让衡儿少吃点就是了。”说着就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将夏侯渊拥在怀里。
头颈相交,却也没有耳鬓厮磨。有的只是两人之间的相敬如宾与对于未来的畅想。
安排人将石磨和发面之法带给夏侯渊之后,曹昂施施然的找上了无所事事的曹嵩。
至于曹德,这会儿正在外面顶着烈日吃土呢。自从他开始接受家里的产业之后,每天天不亮就带着人出门,直到天将黑才回来,有时候甚至干脆就睡在城外的庄子上。
而且乐此不疲,像是找到了可以奋斗一生的事业一般。
“如何啊?”曹嵩袒胸露乳的摇着蒲扇,看到曹昂丢垂着头,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不如何,妙才叔有他自己的打算。”叹了口气,抓起旁边的茶壶对着壶嘴吹了一口。
看到曹昂情绪低落,曹嵩心里大概知道了结果,但是他就是不问只是接着摇着手里的蒲扇,甚至还抽空让人给已经空了的茶壶添满水。
见这老头不开口,曹昂有心矜持,但是没一会儿就坐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径直往外走去,准备去找曹德倾诉一番。
至于近在眼前的曹嵩,他不打算搭理。这老头明显已经看出自己不想接受他的安排,这会儿正憋着劲想磨一磨自己呢!
我才不和你玩这种谁先开口谁认输的小孩子把戏!
“站住!”
一不留神曹昂都快走到门口了,曹嵩顿时就急了。
回头乜了一眼半躺着的胖老头,转过身来拱手问道:“大父还有事儿?”
曹嵩有点急,眼睛一瞪,气急败坏的说道:“过来!坐这儿!”
拿着蒲扇点了点旁边的坐塌。
屈起膝盖,将蒲扇搭在膝盖上,侧起上身,倾向曹昂,问道:“怎么回事啊?”
“妙才叔心志坚韧,不可拔也。”曹昂也说发生了什么,只是评价了一下夏侯渊。
虚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有什么打算啊?待过了这旬我也该出发了,再晚就赶不上时日了。”
朝官请假回家是有时限的,必须按时返回不然会被人弹劾。
曹嵩虽然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是他后续打算买三公,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重要的是他接到了洛阳的消息,去年太尉许馘和司空张济被上书弹劾,说他们阿附宦官,这其中就有自己的儿子曹操。
张济是帝师,曾与杨赐、刘宽一起为天子侍讲,所以司空的位置基本还稳当。
但是许馘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这波议论自光和五年开始,到了现在已经愈发汹涌了,天子估计也已经快顶不住了。
太尉换人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他直接砸一亿钱给皇帝,保证让这个河北来的穷鬼大开眼界!
想到此处不由有些得意,抚着下颌上不长的胡须,正在心里感叹:“喜欢钱有什么不对?我就觉得皇帝喜欢钱这件事甚好!甚好!”
正在做着当太尉美梦的呢,不妨却听到曹昂来了句:“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一激动,拔了自己两根胡须,疼的龇牙咧嘴。
“他既然不肯去洛阳,不如就让他帮着二叔训练一下家里的庄客。反正也快到年尾了,闲着也是闲着。”
听到曹昂小声的自言自语,曹嵩心里一惊。
“私建坞堡可是干犯国法的!我家世受皇恩,这种事可做不得!他既不愿随我去洛阳,你让你叔父给他安排个事,养家糊口就好。阴养部曲这样的帽子,你大父可扛不住,就是你曾祖爬起来也是扛不住的!”
曹嵩有点悔不当初了。
曹昂翻了一下白眼,他当然知道老头子的算盘,无非就是怕做了三公之后别人逮着把柄,再把他给撵下去嘛。
“什么国法,光武都拆不掉坞堡,当今天子就能拆掉了?”曹昂十分的清醒,大概只有他知道时间真的不多了,再过几个月中平元年了!
“河北建的,河南就建不得了?”曹昂满不在乎。
说完这话曹昂就看到曹嵩的胸膛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想来是被曹昂的话给气的不轻。
一开始他确实没想建坞堡,毕竟豫州离洛阳太近了。可以说是就在朝廷的鼻子底下,他又没有司马师的本事硬是在曹睿的眼皮子底下养了三千死士。
不过训练庄客这事儿他老早就想干了,只是前两年他还在到处买买买,忙着扩张的同时还要修沟挖渠,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依附于他家的庄客,顾不过来也就没有行动。
所以这两年他一直有计划,但是却没有施行。道理也很简单,他家的背景在这里摆着,种点地做点生意,旁人无非就是说他家爱财罢了。
一旦建了坞堡那性质就不同了,平时睁只眼闭只眼的县令郡守说不得就得拿他家的人头去换官位了。
至于现在嘛,到处都是流民,不是饥荒就是流寇的,估计他们也没时间管了。
等到他们来年他们想要发难的时候,说不得他们还得仰仗自己家维稳呢!
对于曹嵩的抗议,在曹昂这里就是抗议无效。
立马就跑去找曹德商量这事儿,留给跳脚的曹嵩一个背影。
“唉~跟他爹一样,从小就主意正!”曹嵩跺了下脚,感觉自己有点头晕。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摊上这父子俩!”
曹嵩越想越气,开始有点后悔让曹德留在家里了。
毕竟曹德孝顺啊。
这父子俩简直就是哄堂大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