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种解释都不如此刻洛落的讲述那样浅显易懂。

灵气......是类似于宇宙之中的海啸或是飓风的存在？

时隔无数年，经临地球。

灵气复苏。

“那......天穹的裂隙呢？”苏牧沉默了一会儿，再问。

“如果你能够接受灵气复苏是宇宙之中的某种海啸飓风，甚至是一朵小浪花的话，那天穹裂隙也很好猜的对不对？

“裂隙就存在那里，但却不对地球有一丝一毫的影响。无数国家派遣了无数的无人机乃至于火箭，但那处裂隙却像与我们相隔了整整一个维度，如同镜子里的世界。”洛落抬起手，放在苏牧的眼前。

她的手中，那芝麻大小的小火苗缓缓变大，最终涨到了黄豆大小便停了下来。

苏牧伸出手，触及到黄豆大小的小火苗时，火焰的灼热让他下意识的缩回手指。

“海市蜃楼？”苏牧声音变得干涩。

“目前为止我们唯一一种能够解释的解释，海市蜃楼。”洛落点头。

“海市蜃楼会慢慢变大？”

“我说了，以宇宙的尺度而言，那黑暗可能是某种‘黑洞’的投影，却又不能吞噬所有的光线，于是在伴随着宇宙中的海啸或是飓风的情况下，倒映在了我们的天空之上。”

“从上往下看呢？”

“宇航员试了，不受半点影响，根本看不到那存在于天空的裂隙。只有站在地球表面，它才存在。”

两个人一问一答，苏牧的脸色也越来越怪异。

“这么科学？”苏牧盯着洛落手指上的小火苗，来回在她脸上和手指上瞟。

“本来就可以很科学。”

洛落收回手指，火焰自然消散。

“新华字典上对于科学的解释是指发现、积累并公认的普遍真理或普遍定理的运用，已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

“对于人类而言，一切没有发现最终发现并且归纳整理好的东西都可以叫做科学。你觉得我的解释没办法真正解释目前的局面，是因为目前对灵力的研究还没有真正的达到科学的层次。”

洛落瞥了苏牧一眼，“玄学的解释你也知道了啊，灵气复苏嘛！你怎么乐意理解怎么也是没问题的，玄学本身就是科学尚未能够解释的东西。”

“我......”

苏牧心中有千万个槽要吐，却又不知道从何吐起。

这么科学而又合理的猜想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反驳啊喂！

总不能说“我觉得怎么怎么样，所以你说的不对吧？”

那也太不要脸了。

起码，洛落说的无疑是最为符合目前情况的——如果错了，那就代表他们对这个世界，乃至于对宇宙的了解太少了。

一旦上升到宇宙的层次，好像一切的诡异局面都不需要解释了。

因为人类还太过无知。

日心说距离现在还不远，太阳系围绕着地球在转圈，地球是宇宙的中心......

纵观历史中科学的发展，无数今日啼笑皆非的理论和猜想一遍遍的打脸又推翻，换来更为科学的知识。

若以史书来记，或许百年后的人类最终验证并且发现了灵力真正的性质和存在的方式，反而会嘲笑如今他们虚妄的狂想。

他之所以有槽想吐，正是因为这一切洛落说的太过理所当然了。

可科学，不就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么？

发现规律，验证规律，再掌握规律。

这就是最质朴也最基础的科学。

从第一个人类的先祖亲自用双手燃起火苗开始，贯穿人类的历史。

苏牧捂着脑袋，只感觉头痛欲裂。

果然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不能让他去深想，他要真能想出来什么来现在会坐在这儿？

“你给了我一个好科学的理由。”苏牧咬着牙，科学两个字念的格外的重。

“新的时代，也要以科学的眼光去看待。”

洛落笑看着苏牧脸上那一副完全不知如何描述，无比复杂的模样，心中一阵快意。

哈哈，懵了吧？

当初我听别人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比你还懵呢！

不过这种用完完全全用科学与经验压人的感觉真爽，让人有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特别是对方茫然无措不知所以的时候，那表情就是最大的享受哇！

不枉费她费的这一番唇舌。

“唉你先别说，我有点懵。”苏牧头都快趴到桌子底下了。

我刚刚经历重生这种事儿，身上还带着一个系统，地球还他妈变成了灵气复苏的时代，五大家和地狱都没了......

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要以科学的眼光去看待？

臣妾做不到啊！

“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当初我也......咳咳，我跟别人讲这些的时候，还有一些人大喊大叫的说不可能然后跑了的呢！我就不明白了这么科学的推测和解释，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洛落撇了撇嘴。

差点说露馅了！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刚刚把头埋在桌子底下的苏牧忽然又钻了出来，“你的解释其实是最好的解释，起码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但灵气复苏很多人其实都不想要什么解释啊！因为这更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灵气复苏啊！下一句就该是神话再临对吧？

“灵气复苏了，所有人都渴望获得更强的力量，长生不老啊！朝霞食露啊！飞天遁地啊！一切曾经恍如梦幻的东西好像都有了机会去实现。

“他们觉得再也不用去辛辛苦苦的上班，为了一点工资忍气吞声。他们觉得再也不需要去上学，熬过完全不感兴趣的课程。甚至推翻一些压在他们身上，曾经欺负过他们的人，用自己的能力过上更好的生活。

“现在你说别太激动，这其实是正常的，咱们觉得不正常是因为咱们无知......你想要打破他们的梦，特别是梦真的化作现实的时候。

“只要心中尚且有一点别的想法，都很难去立刻接受这么科学的解释吧？”

苏牧愣愣的看着窗外天空上的那道伤疤，声音轻盈而又缥缈，似乎穿越了时空。

那些人想要听到的，是你说他们是‘天命之子’，是你告诉他们再也不用兢兢业业、辛辛苦苦的上班，是再也不会有人压在他们的头上，是不努力也会获得收获，是随随便便就能飞天遁地，美酒豪宅。

是他们曾经奢望过的一切却又没有能力没有胆子去做的东西。

他也曾站在那十字路口仿徨。

五大家拉了他一把。

如今，只有他自己了。

洛落只能从侧面看到苏牧的脸，那张年轻而俊逸的脸庞上此刻再无半点的纠结和挣扎，一片平静。

唯有那双漆黑而又清澈的眸子，是如此的深邃。

她不知应该怎样形容那样的眼神，那种眼神完全、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

恍惚间她像是在这里又看到了自己的爷爷，那偶然间的一瞥正是如同此刻苏牧的目光一样别无二致。

沧海桑田，换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