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清亮的双眸望向他,碰到他的目光,又慌忙躲开,脸上顿时泛起一丝红晕,隐隐透出些羞意。
这一慌一羞,如同霞映白莲一般,清素中顿添了几分明艳。
“温叔,我去端药。”少女对一旁的老者说了一身,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老人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开口道:“小子,你可是昏迷了六天之久,老夫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老夫姓温名德,你与我家小姐相仿便叫我一声温叔吧!”
“多谢温叔!”卫天弯了弯身子,恭敬道。
“你安心养伤吧!这路还远着呢!咱们这就启程!”说罢,温叔便放下帘子匆匆离去了!
汤药不一会儿便送了过来,不过并非是那少女,而是个侍女打扮的小丫头,放下药碗便匆匆离去了。
车马再次启程,卫天喝下汤药,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柳笑苍阴毒的面孔历历在目,紧握的拳头嘎吱作响。
一想到丹田被毁,内力尽失,卫天心头便如同堵了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摸了摸身旁的刀,天戈阖上了双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车马停着,车外人声嘈杂,有说有笑。
卫天感觉恢复了些力气,便掀开身上的锦被,挣扎着坐了起来。
怅然的坐了许久,深深呼出一口气,他便下了马车。
刺眼的阳光照的他睁不开眼睛,适应了半晌,周遭的一切才映入眼底。
十来个汉子正收拾着东西,空地上有熄灭的篝火冒着缕缕青烟,一旁的小溪传来汩汩水声。
前方不远处,有一辆装饰不俗的马车,帘幕垂下,看不清里边,卫天猜想应该是那小姐的所在。
那些汉子们对他的出现似乎并未感到意外,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和善笑意,更似有些许怜悯之情。
看着他们强健的体魄,应该都是练过拳脚功夫的,不知他们是否知晓自己被废一事。
循着水声走去,不出多远,一条小溪便映入眼帘。
昏迷了这么多天也不知是副什么样子,蹲下身来,捧水的手一顿。
清清的溪水中,只见自己面色灰白,头发凌乱,脸越发消瘦。眉间拧出深褶,一双眼里,阴沉沉的愁郁。
简直像孤魂瘦鬼一般,一阵辛酸漫上心头。
冰冷的溪水扑在脸上,狠狠的搓洗了一番,将杂乱的思绪一扫而空。
“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去吧!咱们得启程了!”身后响起少女悦耳的声音,卫天一回头,便见少女站在那里,身旁跟着个侍女。
他连忙站起,弯了弯腰,恭声道:“承蒙姑娘照顾,在下方才捡回一条命,这番恩情,没齿难忘!”
见卫天行为有度,不似往日里那些巴结攀附的烦人货色,少女不由得漾出一丝笑意。
欠身行了个礼,轻声细语道:“公子不必客气,叫我瑶华就行!”
“瑶华!”卫天念叨了一句,苍白的脸庞微微一红,道:“你也别叫我公子了,挺别扭的,叫我卫天就行!”
“小姐,该启程了!”不远处温叔高声喊道,队伍也早已整装待发。
“我先走了,你还没有痊愈,赶紧回车上吧!”瑶华盈盈一拜,便转身离去。
卫天也紧随其后,朝马车走去。
行到近前,只见温叔牵着马匹,笑呵呵的打量着他。
“温叔,咱们这是要去哪?”卫天本想就此别过,但如今身体有异不比从前,荒山野岭还是小心为上。
“咱们是去雁北城,翻过前面的栖云岭,再往前三十几里,就到雁北城范围了!”温叔指了指前方的山头,看似语气轻松,但卫天从他的双眼中看出了一丝担忧。
“快回车上吧!咱们最好在天黑之前翻过栖云岭。”温叔说罢,便翻身上马,朝队伍前头走去了。
卫天回到马车上,盘腿而坐。
束手无策的注视着毫无动静的玉坠,许久,卫天心一横,准备运转心法试试。
以他如今的状况,若是强行运转心法,到时候经脉紊乱,一旦出了岔子,怕是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其中凶险他自是知道,可这玉坠实在诡异,若不试一试,怎会知道是福是祸。
“已经是这落魄样子了,还怕什么!”想起修为尽失的痛楚,他双眼中狠色涌动,衍天决运转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