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麒看到的,则是在满头银丝之下,一个经验老道的官家。他兴许不是怕生之人,都是因为自己锦衣卫的身份,让这些江南的勋贵们对自己退避三舍。随即微笑着抱拳说道:“老先生误会了,我本名徐麒,居北京锦衣卫官职。这里也是我的祖宅,可否劳烦老先生去通报一下?”
“什么!你也姓徐?”老管家惊讶的再次观察眼前这个年轻人,又发现他的身后背着一副用黑布包裹好的物件,从轮廓来看,当是一把反曲弓无疑。又问道:“那是什么?”
徐麒再答老者问话,“是我家原先寄放在北京太庙里的硬弓,弓上有老太爷亲撰的诗句‘日居月诸,照临下土’,我这次也是来送这把硬弓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老管家内心无不激动的想着,那是老爷以前经常跟自己说的故事。在南京魏国公府上,经众人口口相传,这把弓都快变成了神话。
打开了另一幅大门,老管家亲切的说:“快进来说话,快些快些!”
徐麒这才踏进庄严雅致的魏国公府院,随老管家到仪门之前又停下。那管家又说:“北京的亲戚已经很少会来南京了,而你身上的这把弓,来历可不简单呐!”
“老先生言重了,这也是我来南京的原因。”徐麒笑着回应。
老管家突然回过身,郑重的吩咐,“我叫禄屏邦,一直在徐府做点杂事。没读过多少书,用不着一口一个老先生的叫。”
说罢,继续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悠悠跨过了仪门的门槛,直至往前走过了那一片花园竹林,消失在飞檐叠角的正堂里。
留在原地的徐麒有些无聊,又开始观赏着与自己一门之隔的那些花花草草。冬季里他们都黯然失了往日的神采,变得有些萎靡不振。唯有靠近正堂的那几颗竹子还泛着幽幽的青绿色,为这座老宅带来了点点的生气。
这里曾经是何其的繁荣,徐麒无法想象。只知道在洪武年间,高皇帝常常涉足于此,与中山王彻夜博弈。而徐家的姑娘也都嫁给了太子的兄弟们,摇身一变成了帝国贵族里瞩目的王妃,更有成祖皇帝的正宫皇后,她还是徐达的长女。
“你……你是从北京来的?”从屋子内跑来的徐邦瑞,看着眼前模样俊俏白皙的锦衣卫,声音沙哑的问到。
老管家禄屏邦扶着徐邦瑞的手,晃晃悠悠来到徐麒面前。才发现不单管家是个黄昏之年的老人,这家大院的老爷同样也上了年岁,行走说话略感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