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94、第 94 章(1 / 2)篡位皇帝的后悔药首页

阿平开蒙的过程没有阿纯那样顺利他根本坐不住,厉去本以为这也会是个像他一样好读书的孩子,想着调孙上师过来教导但看到阿平的实际情况再加上阿纯又十分喜欢孙先生,厉云只能做罢。

而黄凝这边看阿纯身边跟着安桃家的阿壮主仆关系十分要好,阿壮显然成为了阿纯离不了手的忠心下属。

她就想着也帮阿平找一个本想指着阿纯这个做哥哥的但阿平太淘阿纯课业又太忙,七岁就正式拜大儒驻上学院了,连他自己的上乾殿回去的时间都少,是不可能帮带弟弟的。

阿纯驻进上学院的这半年他不能日日都过来松声殿,黄凝想他的时候会忍不住出松声殿去到上书院看他。

自打知道了黄凝有去过上书院厉云就开始往那边跑得勤了可惜一次都没有碰到。他没好气地对天兰说:“人出来又回了去,你才汇报,要你何用?”

天兰就算再木讷她也知道每月皇上都跑人家屋顶一趟是为了什么所以这回一点就透在下一次皇后娘娘提着食盒出门的时候,她不再在房顶枯等,而是马上去禀告皇上。

虽说这个时间皇上在上朝,就算得了消息人也去不了上书院但天兰想这就不关她的事了,她可是及时回禀了的。

到了御前,别说皇上出不来了,她的消息也递不进去,天兰只能等着。

待到厉云下朝赶到上书院的时候,黄凝人早就走了,他唯一见到的与黄凝有联系的就是阿纯桌上的一盒点心。

可能是见父皇望的时间有些久了,阿纯主动问:“父皇要不要吃?”

厉云点头,拿起一枚,虽知这也不是她亲手做的,可还是想尝一尝。吃过一块后,他擦着手想:她特地选他不在的时候过来,她不只躲着他,还费尽心思地在躲他。

厉云已经爬了两年多的屋顶了,这样相见方式并没有解了他的渴,相反他越来越想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与她说话,与她对视,如果再能触碰到她,那就更好了。

这个想法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越发的强烈,强烈到厉云几度想毁诺,可他还是忍住了。厉云想一定要抓住她来上书院这个机会,是她自己要出来的,他又没进松声殿,就不算毁诺。

“父皇,母后为什么很少出松声殿啊?”阿纯吃着点心问着厉云。

厉云只得答:“你母后喜静。”

这个答案无法解开阿纯的疑惑。他现在开始学史了,他发现原来皇帝们都有许多的孩子,这个发现让阿纯因为皇弟出生而产生的嫉妒、失落减轻了不少。

学史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他安心了不少,原来他能得父皇精心栽培,能够在日后继承大统全因他是嫡长子,而这一点阿平是办不到的。

接着阿纯又发现,历史书中那些皇子的母亲都不是同一人,皇上的后宫里也不止皇后一人,而他的父皇好像只有母后一个,也只有他与弟弟两个孩子。

但父皇与母后却是不见面的。他在母亲那里从没见过父皇,在父皇这里从没见过母后,记得再小一些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阿纯努力回忆他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七岁的阿纯明白了一些以前不明白的道理,却又新添了更多的不解。

一晃又是几日过去,黄凝想阿纯了,带了果子去上书院看他,当然时间还是选在皇上上朝的时候,好在同时间段,上书院那里还没开始进讲,她一般跟阿纯能呆上好一会儿,才到上师们讲课的时间。

黄凝发现每次她去,阿纯都会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她会如实告诉他是从松声殿那里来的。以前她可能不明白阿纯为什么这样做,但有一次阿纯接着追问了一句:“不是从皇弟那边过来的吗?”

阿平还不到入上书院的年龄,但启蒙教育皇上一直很重视,是以阿平也不能偷懒,每日一早就要到离上书院五分钟脚程的旁边偏院去听课。

在这样的前提下,阿纯问出这两个问题,黄凝突然开始留心。她确实是从松声殿来的,也确实没有去偏院见阿平,一是他本来心性就不定,二是阿平学时短,一会儿就会回去,不像阿纯这样日日见不到。

察觉到阿纯的小心思后,黄凝会在回答他后加上一句:“母后是专程来看你的,带了这一个盒子都是给你的。”

看阿纯灿烂满足的笑脸,黄凝觉得她应该是猜对了,想起自己小时候,哪怕上面已有两个哥哥,但在妹妹刚出生时,看着母亲只抱妹妹心里也难受了一阵。

这孩子,不是随了她吧。刚这样一想,忽又想到皇上的一件往事。厉云小时候认为他父亲偏心庶子,就闹到把那个庶子与生下庶子的姨娘赶出去数年的下场。

黄凝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她的阿纯,性子随谁都好,就是不要随皇上才好。

这才刚想到这个很长时间不曾想过的人,一声“皇上驾到”惊到了她。阿纯是高兴且期待的,父皇与母后终于要见面了。

厉云知道她就在里面,他心跳得好快,但面上不显,唯一泄露出的一丝端倪是他脚下步子快了不少。

“儿臣请父皇安。”阿纯行礼道,他身后的黄凝沉默着跟着行礼。

“免礼。”厉云说着眼睛越过阿纯看向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人。这里比从屋顶看更加的清楚,她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也不知道岁月是否也对他宽容,现在的自己落在她的眼中会不会老了?

可黄凝根本没有看他,一直微低着头。厉云慢慢的走向她,见到了人,他迈步倒慢了下来。

黄凝随着厉云的凑近,属于他的味道入鼻,还是那种冷冽的味道。她忙又弯下身去,“我该走了,不打扰皇上检查阿纯的课业了。”

厉云拉住了要走的黄凝,黄凝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着阿纯的面,她不好挣扎。想不露痕迹地挣开,厉云从了她,松了手劲。

厉云虽松了手,却挡了她的路,他道:“今日给阿纯带了什么?”

这问话好似两人昨天才见过一样,黄凝只得答:“是一些果子。”

厉云:“什么果子?”

问的都是废话,但皇上在认真问,她也得答:“新进贡过来的异果,阿纯爱吃的。”

她刚说完,阿纯道:“父皇母后说话,儿臣把这些果子拿到后面去,准备一下等一会先生来,给先生也分一些。”

厉云痛快道:“去吧。”

阿纯提了食盒就走,屋里只剩帝后二人。

厉云:“你应该多出来走动一下的,松声殿虽大,但人呆久了也是会闷的。宫里地方大,放心不会总碰到朕。”

阿纯不在,黄凝说话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皇上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如果没有,恕我该回了。”

“好久没与你说上话了,就是想跟你聊聊。”

“皇上今日不上朝吗?”

厉云:“自朕登基以来,一日不曾休过,今日还是第一次。”

竟然是连朝都没有上,就为了来堵她?

可能是过惯了没有厉云在身边的日子,黄凝跟他多呆一秒钟都觉得是压力,她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已经告退过好几次了,黄凝直接朝往走。

经过厉云身边的时候,与她一样,他也闻得到她的气息,一下子厉云就忍不住了,似被下了蛊虫一般,如果再不能有所行动,他就要心痒难受而死了。

厉云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黄凝没动,厉云见此生怕自己力道大了,忍着嵌她入怀的欲望,松了松手。

他把脸埋进她头发中,长久的缺失一下子被满足了。只可惜黄凝冷冷地声音道:“皇上可以松手了吗?”

她语调又冷又平,冷到了厉云的心里,这么长时间不见,她竟还对他疏离至此,心跳一点点地慢了下来,恢复了正常,随后他松了手。

黄凝连头都没有回,直了直身子,往外走去。厉云望着她这一道背影,又开口道:“阿平的玩伴朕替他找好了。”

黄凝停步回头:“皇上应该知道前几个玩伴的事吧。”

厉云点头:“朕都了解。”

说起阿平的那几个玩伴,都是黄凝精心给他找的,年龄、性情,家世都符合条件,但不知阿平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把人家孩子欺负的,连黄凝这个皇后在人家父母面前都快要抬不起头来。

是以这会儿,听皇上这样说,她很不放心。皇上又说:“过几日玉佛堂的人要进宫,阚烛影与她女儿也会在宫中小住,男孩不行,试试女孩吧,小孩子成长过程中没有玩伴是不成的。”

听厉云这意思,是让摇红的女儿来做阿平的玩伴,也不是不行,但过个几年,孩子们大了,到了男女大防的时候,一样还是要拆开的。但厉云有一点说得对,没有玩伴又缺兄弟姐妹的孩子,容易长独了,性子不开朗。

黄凝不知厉云是否有给阿平与那佛主女儿牵线的目的,若是摇红带着女儿常来松声殿她倒是没有意见的。

“我知道了。”黄凝一出去就看到了阿纯,嘱咐他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就离开了上书院。

紧接着父皇也走了出来,嘱咐他好好念书,也离开了。

厉云一路回到康安宫,这里在黄凝搬出去后,依然叫康安宫,他起居还在这里。

厉云与黄凝见的那一面,并没有让他多开心,饮鸩止渴一般,拥抱过后更觉得冷了。他拉开一道柜格,里面有一个盒子。

厉云把盒子取出来,轻轻地打开。盒子里躺着几个荷包及一条腰封,荷包与腰封都是他逼着她在暖秋苑里绣的,从那后,她再没主动给他绣过东西。

不止不给他绣,自她从信城回来后,就基本不摸针线了,她只给阿纯做过一件小衣服,阿平却是连这个待遇都没有。

厉云之所以不带荷包不系这个腰封,是因为他怕用坏了。他心里明白,用旧了用坏了,黄凝是不会给他再绣新的,除非他逼她,可自打她人再也不能从他身边跑掉后,厉云就不想再逼她了,逼来的满足不了他的情感需要,他想要的是她的自愿与真心。

把荷包与腰封拿出来一件件看,盒子里却还有一个东西映入眼帘,是那条被他二度缠在她腰上的软缠丝。

厉云被刺了下眼,也刺了下心,这个东西在得知她怀孕的时候就被他亲手取了下来,取时他还记得她的面色,冷到发白。

厉云不记得他把这东西也放在了这里,如果是以他现在的心境来说,别说跟荷包腰封放在一起了,就是扔了都恨来不及。

他记得那上面还有她的血,是她逃时硬拽时留下的,后面这些血迹被他日日磨搓掉了,总之现在是看不到了。当年每天缠在手上的东西,如今从盒子里拿出来都觉烫手。

这条软缠丝承载着他曾经伤害过她的事实,厉云心中刺痛,不明白当年他怎么下的去手,如今黄凝这样的待他,他都不忍说句重话,更不要说去伤害她的身体。

往事不能回味,由此再想到其它他做过的伤害、折辱她的桩桩件件,厉云的精神气一下子就散了,垮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重新坐起,把荷包与腰封放回盒中,而那条软缠丝被他扔到了别的盒子中,然后放到了最上面的柜格里,永远也不要再看到它了。

如果发生过的事能像这条缠丝一样被封存起来,当做没有发生过该有多好。

这几年他又做过一次黄凝当上公主的梦,梦里厉云不像上次做这个梦时,真心不愿意这样,怕她有了权势,地位比自己高,而去找了别人。

这次梦中,他高兴坏了,黄凝当了公主,也就意味着黄家没有倒,黄老将军他们都活着,那他与她之间就不再有深仇,他们可以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