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敬事房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摄政王敲打的狠了,勤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桑洛中午那顿没得吃,本想到了晚膳的时候好好吃一顿的,可是刚吃没两口,又被堵的食不下咽了。
“皇上,该翻牌子了。”
十来个小太监一字排开,手里举着托盘,上头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溜儿嫔妃的牌子,反扣着的,只能看到背面,看不到上头的名字。
顾桑洛饿的头晕眼花,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声音都有些发虚:“……你好歹让朕把饭吃了。”
为首的一个小太监一听到这话,当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满脸都是委屈和害怕:“皇上,求求您饶了小的一命吧!您要是今儿个不翻牌子,奴才这脑袋就难保了!奴才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还未弱冠的弟妹,求求皇上开恩呐!”
顾桑洛无语地忘了望天。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摄政王不在敬事房,敬事房上空却笼罩着摄政王的余威。不知道他给敬事房那边说了什么,小太监们竟都吓成了这样。
“你先起来吧。”
小太监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奴才不敢,摄政王吩咐过,开枝散叶才是皇上如今的头等大事,我等奴才务必得把您伺候好了,早朝可免,祭天可免,登基大典都可免,但是每日去后宫宠幸嫔妃,可是万万不能免的啊!”
“朕又没说不去……”顾桑洛放下了筷子,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太监,似乎有些眼生:“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的话,奴才名叫李秀儿,今日方才调到敬事房当差。”
“秀儿?”顾桑洛咂咂嘴:“倒像是个姑娘家的名字。”
李秀儿扁着嘴点了点头:“奴才从小体弱,身量也比一般男童要矮小,爹娘怕养不活我,就取了个女孩儿的名字,骗过勾魂的黑白无常。”
顾桑洛点头:“你爹娘挺厉害。”
李秀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皇上谬赞了。”
“不不不,真没有谬赞,你爹娘都八十岁了你弟妹才十几岁,这种……身体素质,朕真的钦佩至极,钦佩至极……”
李秀儿的脸一下子红了,“皇上,奴才……奴才……”
顾桑洛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他随口胡诌的谎话。
宫里头的下人其实都不容易,尤其是在那个活阎王掌了权之后,大家的日子过得都不怎么舒泰。在他的淫威下,自己这个皇帝都不得不被逼着天天去后宫耕耘,下头的人估计更难。
“皇上,”李秀儿左右看了两眼,贼兮兮地压低声音悄悄对他说:“奴才方才过来之前,去了一趟太医院,为皇上取来了这个。”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儿,快速塞到了顾桑洛的手里。
顾桑洛眨了眨眼:“这是……?”
李秀儿冲他挤挤眼睛:“奴才这种净了身的,其实也不太懂,但是太医院的人说了,这种药名为‘插旗’。”
顾桑洛一脸迷茫:“插旗?”
“对,插旗,”李秀儿捂着嘴嘿嘿笑了两声:“皇上为了子嗣,日日辛劳,奴才原本是想去太医院让他们配一些补药的,但是补药总得长期喝才有效,而且喝了也不一定能补上皇上龙体的亏空,还不如……尽快让后宫的娘娘们怀上子嗣,摄政王那头有了交代,陛下也能松一口气了。”
顾桑洛捏着白瓷瓶子,面色复杂。
“奴才这不也是为了皇上着想。”李秀儿末了还补了上一句:“奴才并无他意,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自然是龙精虎猛的,奴才这也是有备无患罢了,若是皇上觉得疲乏了,提不起兴致,只需要一粒,立刻就能重振雄风!”
顾桑洛苦笑一声,还是把白瓷瓶子收进了袖子了,暗道一声:如今这敬事房还真是体贴。
正说着,殿门口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
汪勇打头先走了进来,给她行了个礼,转头道:“搬进来吧。”
四个小太监哼哧哼哧地十分吃力,抬着一个案几进来。
这个案几有点眼熟,顾桑洛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活阎王放在星泽宫里的那张?!
怎么搬到她这昭阳殿里来了……
昭阳殿本就不大,中午那会内务府送来的大饭桌子还在呢,地方本就狭□□仄了,再来一张案几,怕是连走路都得侧身行走。
“王爷,案几放在这里您觉得如何?”
魏峥背着手,慢慢踱步也跟着进了来,扫了一眼小太监手上的托盘,见上头的嫔妃牌子全都是倒扣着的,虎眸危险地眯起:“今日敬事房派来的是谁?”
李秀儿讷讷应了一声:“回王爷,是……是奴才。”
魏峥微微蹙眉,“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