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靠在石墙边,直到所有的兵马都变成了蚂蚁、黑点,融入远方的尘灰当中。
回转头,羽洛依旧远望着。
“洛儿,就剩我们两个了……我们回去吧……”芮涵带着几分沮丧说道。
同样不舍地回过头,羽洛的神色却兀地严肃起来:“涵儿,我有一件事,也许你能帮我。”
“什么事?”芮涵被她突来的正经一惊。
再看一眼北方,羽洛缓缓吐出二字:“入宫。”
城楼上的秋风依旧,芮涵猛吸了一口凉气,“咳咳”地呛了几声。
“入宫!?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为何要回去?”
“有件事必须回去。”
“什么事这么要紧?”
只见羽洛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支发簪。
眼见如此普通的东西芮涵只觉得奇怪。
“这发簪是太妃娘娘临走前交给我的。”
“太妃娘娘?安乐宫的瑛太妃?”芮涵问。
“嗯。”羽洛点头,发簪被她捧在手心上,十分小心。
缓慢的,当着芮涵的面,羽洛转动起发簪,光与影打在城楼的一块石墙上,随着发簪的旋转而变化。
直到某一个角度,明暗相间的图像成了一张从侧面看去的床塌形状,而在床底的位置,还打了一个叉!
“这——是一副藏宝图?”画是看清了,可芮涵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应该是的。”羽洛答。
“那这宝贝是什么?”芮涵再问。
羽洛笑了笑,拉着芮涵进到城楼中,才悠悠地提起往事:“涵儿,你还记得葵妃死前喊过些什么吗?”
“江葵?怎么突然提起她了?她死前,不就是咒骂王上,咒骂太后么?还说什么了?”
芮涵歪着脑袋,边说边想,一只脚才跨入城楼中间,脑中就如一道闪电亮过。
“洛儿,难道,你是说……?”芮涵用口型摆出“废太子诏”几字,一双大眼圆睁,瞪大到了极限。
羽洛又是轻微的颔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了。”
“那这床,指的是什么?哪里的床?”芮涵追问着。
“这个……”羽洛也有些犹豫,“也许是安乐宫中,太妃的床榻吧……”她说得缺乏底气,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其它的答案呢?
芮涵听了羽洛的猜测,也是同意的。小脑袋瓜中反应了半天,才把思绪理清,难怪近日,洛儿总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样子,更难怪,她没有争着要随军北上了。
回到羽洛最初的问题上,芮涵又道:“洛儿,父王在世时的诏书或许可以帮五哥与十一哥正名,的确是有价值之物。可你一个人回宫,太危险了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涵儿,你可别忘了,现在的我,没有人能认出我是宸妃的。你若去了才危险呢。万一被太后发现,会被扣下用以要挟公良大哥的。”羽洛说,“我们这些人中,你、璃儿、还有秋戈,在宫中都是熟面孔了,只有我去最好。不知有没有办法可以帮我混进宫去?”
芮涵闻言,没有再坚持,反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璃儿:“这种事,问我一个长公主未必有用,倒是丫环少监们,私底下或许是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