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凉看了看电视,正好看到罗梦知对着摄影机眨眼,他手臂上依附着黑莲骨朵的地方微微发烫,这是它嗅到妖灵气息的反应。
轻轻抚了抚手臂上的黑莲纹饰,白星凉一边咬着手里的煎饼,一边对着老板露出纯良无害的笑。
“老板,您是不是跟罗梦知很熟啊?”
老板撇了撇嘴,看向白星凉:“小伙子,你不会……也是个追星族吧?”
白星凉眨了眨眼:“您就当我是吧?”
老板指了指阮灵:“那可真是不赶巧了,早上罗梦知刚跟这小姑娘碰过面呢,他还送了一张戏票给她。”
老板用最漫不经心,却又最凡尔赛的方式补充一句:“那张票,是我没时间去看,拿给罗梦知的。”
阮灵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戏票,白星凉看了一眼,又转脸看向老板:“听您这么说,一定是罗梦知的老熟人了,否则也不会把票给他了。”
老板咳嗽了一下,笑的有点憨。
“其实吧,罗梦知还没红起来的时候,是靠着我这个煎饼果子店的接济才活了下来的。十年前,他刚满十六,靠扒火车和搭顺风车从大西北来到了京北,先是在北影厂门口当群演,连个盒饭都混不上,饿得差点晕过去的时候,遇到了我和张老师——”
“张老师?”白星凉眯起眼睛,看向戏票上主演的名字:“张虔?”
老板点了点头,那时候我是张老师的导演助理,看见饿得面如菜色的罗孟,哦对了他以前不叫罗梦知这么文雅的名儿,这名是他火了以后,找大师算过的。”
“你们救了他。”白星凉替老板说完剩下的台词:“张老师也是罗孟在演艺圈的敲门砖。”
老板点了点头:“说起张老师,整个京北混演艺圈的,少说有一半儿带星味的角儿都在他跟前喊过一声老师。那些个明星演员啊,根本不懂什么叫戏剧,不懂什么是演戏,甚至都不懂什么叫生活!”
阮灵在旁吃着煎饼,听老板将罗梦知和张虔的过去娓娓道来。
原来,十年前的罗梦知被戏剧大师张虔救下,两人有过八年的师徒情谊,张虔甚至一度将罗梦知视为自己的关门弟子。但是两年前,有电视剧导演向罗梦知抛出橄榄枝,他从一部偶像剧男二起家,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演技与颜值均受肯定的一线男演员地位,收获了极大的名利,但却一点点与师父张虔拉开距离,直到最后断了联系。
固执而不肯放低身段的张虔也渐渐被注重流量和资本变现的演艺圈所遗忘,只能守着一间破烂剧院,潜心创作。
“张老师啊,命也是挺苦的。”老板叹了口气:“他在半年前诊断出胃癌,现在也没几天好活了,还在一门心思搞那个什么先锋戏剧。”
一边说着,老板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戏票,递给白星凉:“给,小伙子,你们要是有时间,就一起去给他的作品捧捧场吧。我老范这辈子没敬佩过几个人,张老师算一个。”
白星凉接过戏票,侧头看向阮灵,微微一笑。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去空白剧场逛一逛吧?”
说完,白星凉不由分说地拽着阮灵往煎饼果子旁边街道深处走去。
夜幕下,红色的空白剧场招牌闪烁着略显诡异的光芒。
“等等——!”
听见白星凉这么说,老板本想阻止,一抬头却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老远。
老板喃喃自语着:“唉!空白剧场晚上去不得啊……那可是个闹鬼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