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斗笠?”
“唔。”
“你给带着这个作甚?”
“不是奴婢戴,是奴婢替小姐您戴上。”
这只鸟答非所问,苏折楠也是清楚了对方为什么这样,她在上马车之后的不久就已经将妆画好了,在马车上莺语没等见她正脸,现在两人不过休息一会,面面相觑时莺语难免有些难受,她不能夸赞莺语这鸟脑袋机灵,因为她还要吃馕饼,总不能将馕饼放在薄纱中吧?
虽是这样想法苏折楠还是将带这一层薄纱的斗笠接了过来,“莺语你要是把脑子用在别的地方该多好啊。”
“啊?”对方呆呆的模样,很是愣登,苏折楠顿时没了兴趣继续这个话题了。
“再休息一会我们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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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肠小道的不远处,有铁链子拖沓划拉的声响,铁器撞击想起清脆的声音在林间传开,伴随清脆声音传过来的还有骂骂咧咧的怒斥声。
收拾行囊准备上车的三人被那声音一同吸引,往声源处瞧了过去。
在马车前方的不远处,有几个人闯入了三人的视线,那几人像是逃荒一般,身着褴褛灰头土脸,索性现在是辰月,若是放到子月或者丑月,那几人必定会命丧严寒。
“走快点吧,今日是赶不到王城了。过了这片子林不知道还能不能运气好,遇上个村子。”这男声年迈,似是这几人的领头人。
“柴大哥,您还有水吗?我太渴了,嗓子像是冒烟了一样,好难受。”这一道声音带着幼女的清脆,又因长期的干渴而有些嘶哑。
那被唤做柴大哥的男子停住脚步,疲累地叉着腰,缓了口气,既沉郁又不耐烦地道:“这么长的路途,早就没了!我的大半袋都给了你,你还找我要!轻吟不是哥说你,你一个十七八岁的人竟还不如一个孩子。唉——”
那女子被说的委屈,红着一双眼睛,自知没有办法只能沉默地应了一声,“那...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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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语件事落难的人,只转眼间便将手中的馕饼偷偷地掩在了身后,还偏过头问:“小姐,他们不会抢我们吧?”
苏折楠:“... ...”哈哈哈,她还真不知道。
这些人虽是落难,但也没什么不轨之心,几人路过这辆马车的时候,只是好奇地往马车处以及她和莺语的方向瞥了几眼,就擦肩而过一般,倒是刚才出声的那名女子,停住了脚步死死盯着她手中的水袋目不转睛,一直饥渴地吞咽着口水。
苏折楠:“... ...”
这名女子又将目光从水袋上转移到她的脸上,苏折楠只一瞬间就觉得此人她是不是见过,好像就在不久之前。
那个被唤做柴大哥的男子见这女子停住了脚步,就转过身唉声叹气地欲图将人拉走,“轻吟走吧,再坚持我们就能到王城了。人不可为恶,你母亲是如何教你的?”
恰逢这时莺语突然扯了一下苏折楠的衣袖,疑问道:“小姐,奴婢怎地瞧着这个人有些眼熟?”
苏折楠也眼熟,这女子的眼睛是最好看的凤眸,微微上翘的眼尾有些潋滟柔情,巴掌大的瓜子脸,越看越让人难忘。
“柴大哥她们有水... ...”风轻吟微微仰头看了一眼比她高的柴俊,难耐道,“我想喝。”
若说刚才那张灰头土脸的模样苏折楠和莺语有些眼熟,那这女子仰起头露出侧脸的时候,就与一个人的侧脸几乎重合。
苏折楠同莺语异口同声道:“绪阳王!”
三字一出,两人都不可置信地倒抽了一口气。